仔細的包紮好已經退去些腫脹的手臂,中年大夫這才揮袖抹掉額角的薄汗,本就不算什麼大事,他來的時候這患者的骨骼早已經接好,甚至連本該浮腫的關節都已經有好轉的跡象。
可是,就在剛進客棧之時,這位東家就已經出手闊綽的丟下了一錠金子,要的隻是,手腳放輕點兒而已。
中年大夫細心交代些注意之後,就匆匆收拾藥箱離去,而床榻上靠著的人卻跟沒事人似得,隻跟黎蕭說著這一路來的打劫趣聞,還不忘重點描繪了某偷假扮女人的事情。
劉子塵看見那個家夥傷成這樣還笑得沒心沒肺,禁不住衝天翻個白眼挖苦道,“你怎麼不告訴他有個白癡是怎麼自不量力的一拳砸死一匹瘋馬,到之後落得個斷了胳膊吃飯都得左手拿勺子的。”
猛然想到剛才在等大夫來的時候餓慌了左手拿勺子吃東西,還掉了滿桌子的飯菜,秦淮低垂的眸子裏某種記恨萌生,這個家夥是故意讓她難堪是吧?
狠狠的一眼瞪過去,也沒理會他,她隻是恨恨的誇大了劉子塵扮成女人的千嬌百媚,氣得劉子塵在一旁聽不下去,索性袖袍一擺,轉身離去重重的帶上房門。
陰謀得逞的賊笑,繼續繪聲繪色的講述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講到之後到了將軍府,講到林場的瘋狂一拳,秦淮不自覺的垂下眼眸,原本的興奮也越來越低迷,卻突然發現,黎蕭一直都隻是靜靜的聽著,淡漠的眸子隻落在她包紮得嚴實的手臂之上。
“嗬嗬,其實我當時隻是看秦將軍有危險,一時情急才出拳的,後來我也後悔了,我怎麼就沒有情急之下出腳呢,竟然忘記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嗬嗬。”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種難受的味道,有點苦澀有點酸,秦淮卻始終是笑著。
絕世的臉龐染上一朵清雅的淡笑,黎蕭揚起臉避開她不願提起的話題,“餓了沒?”
“嗯?”先是一愣,隨即嘴角的笑意擴散,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心事又怎能瞞得住心細如發的他,點了點頭,秦淮臉上的酒窩溫暖了一室的僵硬,乖巧的點頭回答,“餓了。”
“餓了正好,秦姑娘也剛好可以嚐嚐小女的手藝!”秦天爽朗的笑聲突然出現,隨即是象征性的扣了扣門,冷梟已經領著三人進門。
剛一進門秦漢就已經徑直衝到床榻邊上,滿臉的焦急之色,“沒事了吧?”
一記無礙的眼神,秦淮的笑卻是有些強忍的蒼白,但見秦天也闊步走進房間,身後秦楚楚眼含笑意,點頭衝著著旁邊的黎蕭輕輕頷首,隨即蓮步款款走向床榻,放下手中的食盒,“姑娘為楚楚受傷,楚楚心中甚是感激,也實在過意不去,待到身子稍好就特意為姑娘準備了些糕點,雖有些粗糙,但還請姑娘莫要嫌棄。”
“將軍,多日不見。”早已經起身的黎蕭微微點頭,緩步至桌前,舉止優雅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款待秦天。
衣袍一抖,已然落座,秦天抱拳算是回禮,不免爽朗笑道,“沒想到公子竟然跟秦姑娘乃舊識,秦天回府接到公子拜帖就坐不住了,的確多日未跟公子再切磋棋藝了,甚是想念呐!哈哈!”
見那二人敘舊,秦淮隻是笑笑,雖然並沒有什麼想法,但在麵對秦楚楚的時候她始終還是覺得心裏有些疙瘩,隻是讓她也坐坐,也無心搭理秦漢。
看來黎蕭跟老爸還是認識的,隻是一下子這一家子到齊了,一時間這不算太大的客房顯得有些擁擠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至少對於秦淮是這樣的。
似乎感覺到她的不自在,黎蕭就領著秦天去了外麵,說是二人好久不見,正好切磋下棋藝,此時的房間裏也就隻剩下秦淮三人了。
“肯定很痛的吧!流氓塵說你疼得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看看你的手!”又不敢直接去抓她的手,秦漢隻是幹著急的張牙舞爪,他寧可當時是斷了自己的臂膀!
“包紮得這麼嚴實你能看見什麼,沒聽流氓塵說隻要養上幾個月就又是鐵拳無敵了,廢不了的。”笑笑擺手,秦淮滿不在乎的晃動了下包紮好的右臂,挑高了眉示意這不是沒事麼。
誰知她這一舉動卻嚇壞了秦漢,連忙招呼她要小心,驚慌的表情有些誇張的逗樂了秦淮,直笑著說,“我哪兒有那麼脆弱啊,不是讓你不要告訴他們的麼。”
“瞧秦姑娘說的,我這個弟弟一回到家可是擔心壞了,而且姑娘受傷之事,若當真瞞著楚楚,那楚楚又怎能心安。”接過話題,秦楚楚笑顏如花的打開食盒取出一碟精致的糕點,雙手遞到秦淮麵前賠笑,“楚楚手藝不精,姑娘且賞臉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