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運的齒輪(1 / 2)

一把提起牆角的那個固執小子,秦淮眼中的某些暴躁加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了幾個字,“你說什麼!你不是說絕情之毒無藥可解!”

他說過,北漠安的毒是無藥可解的,所以她才想要盡快的趕回去,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她要回去再想辦法,可是,這小子現在卻突然說道解藥!

“你一直在騙我!”完全不敢相信,秦淮瞪著他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她那麼相信他!他卻不願意給她解藥!一把提近了他,秦淮眼中的某些東西凝聚成冰冷,“說!你要什麼都可以!除了你剛才提出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誰知不待她說完,少年已經暴躁的掙脫,一步退開瞪著固執的雙眼咆哮,“我說了我隻要留在將軍身邊!留在這山河關!”

“為什麼!為什麼!”秦淮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對國家興亡有著如此的偏執,就算真如他所說匹夫有責,那也不是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別過臉抹去嘴角的一絲殷紅,少年避開她吃人的目光,就那麼貼著牆角錯過她的身旁,他不想多與她糾纏,他隻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反正我說了,隻要我留下,你就可以帶著解藥回去救你擔心的人,其他什麼都不要。”

愣愣的盯著那道固執的小小背影,秦淮眼中的暴躁血絲逐漸褪去,心,也一點點的冷靜了下來,就連說話都恢複了平靜,“就算是當真可以救他,我也不會罔顧了一個孩子的性命來換得他的安康,我相信他也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是不會讓你留下的。”

說完轉身離去,秦淮的腳步在少年的餘光裏堅定,有那麼一瞬間,少年眼中燃起了一絲炙熱,不過卻在片刻之後隱匿,隻剩下放下暴戾之後的平靜,隻有這時候,他才可以放下一切做一個她口中所說的孩子,看著那道背影走遠,抿緊的唇撅起跟她一樣固執的弧度,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就一定要留下!

直到那道背影走遠,韓蒼遲疑的腳步這才踏出,二人之間的爭執他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他卻不能幹涉,她的固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徒留一記好自為之的眼神,韓蒼亦轉身離去,隻剩下少年挺直的背影在燈火下跳躍,燃燒起黑夜看不見的隱痛複雜。

那一夜秦淮睡不著,踏著夜風走出房間,一個人站在將軍府的亭台裏,遠遠的望著離瀾的方向,有一種難言的念想,糾纏著堵在胸膛,隨著目光在黑夜裏蔓延,無際無邊。

仿佛感受到那一道悠遠的目光,離瀾國之內,亦有一道沉靜而悠遠的視線,高高的俯視腳下燈火通明的太子府,黎蕭眼中的沉靜如同一汪深潭,幽深而不見底,卻散發出如同黑暗一般足以吞噬萬物的光芒。

黑暗中的人影也跟著佇立在主子的身後,隻為等待這一次非同一般的黎明破曉,下一次的朝陽初生,將再也不為離瀾國而照耀,等待了這麼多年,終於,要迎來這重大時刻。

等待黑暗,等待輝煌,這一夜的黑暗褪去將迎來何等的輝煌,而黎蕭要的,不過隻是讓這個國家名存實亡,來換得那個女子想要的寧靜,守護她所珍愛的家人。

黑暗中隱匿的黑影重新蓋上鬥篷,微微俯首,“公子,黎明將至,臣,先告退。”矮小的身影隱去,走出客棧,穿過黑暗的街道,如同索命的鬼差徑直走向離瀾皇宮,是時候去為那狗皇帝做個見證了。

離瀾國的皇宮裏,此刻卻是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一片低泣聲,宸佑宮外侍衛宮女皆是跪了滿地,皇帝已經病了一個多月了,近日這一昏迷就是幾日不朝,整個離瀾皇宮已經是人心惶惶,說來也奇怪,皇上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盡管已經數日昏迷,可麵色卻與常人無異,實在很難看出皇上到底是身患何種疾病,可無法起身上朝卻是事實。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身穿黑色鬥篷,帽簷壓低的矮小身影穿過一處處守衛森嚴的宮殿,大步走向那一片低泣聲中,旁若無人的錯過一個個低泣的嬪妃皇子,徑直走向龍塌。

“皇上,微臣,來看您了。”說話之時,那道矮小的身影身子微微前傾,卻再無從前的恭敬,眼中的不屑之色在燈火之下展露無遺,寬大的鬥篷掀開,露出的,正在那張曾經忠心耿耿的臉龐,不過此時卻掛著諷刺的笑容斜睨龍塌上那個朝拜了數十載的天子!

北漠安本是佇立於龍塌之首位,此等朝臣的眼神觸怒了一國太子的天威,“諸葛大夫,父皇近日龍體抱恙,朝中任何事情直接奏折給本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