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個護士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進來。看到何倪,問:“這位先生,您是病人家屬嗎?”
何倪下意識往病床上看去,才發現平日裏喬安暖躺著的病床,此刻空空如也。
護士說話間,已經將輪椅推到病床前,扶著輪椅上的老者起身,上了病床。
何倪情緒有些激動,問護士:“她人呢?”
“誰?”護士一臉不解。
“安暖,一直在這裏住院的。”
“噢,你說那個做心髒移植手術的女孩兒啊,她今天出院了,你不知道嗎?”
聽著護士的話,何倪愣在當場。
護士還在繼續說著:“聽說她不是本地人,現在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就回老家休養了。你是她朋友嗎?她出院的事情沒告訴你嗎?……”
等護士抬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還站在病房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何倪自從開車撞了夏心妍之後,對交通工具就有一種恐懼感。從小到大都沒有暈過車的他,近來隻要坐車超過五分鍾,就會暈。
下樓吃了一片隨身帶的暈車藥,攔了一輛出租車。也顧不上自己難受不難受,讓司機快些開。
一路挺屍一樣的靠在車後座,一動都不敢動。
熬到機場,下車趴在路邊吐了個天昏地暗。看了一眼時間,好像有些來不及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轉身跑進了機場大廳。
“已經走了。”身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何倪轉頭去看,鬱子唯穿著一身灰色的針織風衣,雙手插在口袋,剛從機場大廳走了出來。
何倪像是不信,探頭往機場大廳裏麵看了一眼。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一架飛機緩緩上升,漸行漸遠。
他還是來晚了。
也或許,他就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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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附近的KFC,兩個男人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二人不善言辭,也不很熟,氣氛安靜了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盡管他們知道,心裏明明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對方。
“安暖……”
“心妍……”
鬱子唯跟何倪幾乎是同一時間開了口。
鬱子唯一聳肩,示意何倪先說。何倪也不推辭,繼續開口:“心妍是因為什麼去世的,她傷到什麼地方了。”
鬱子唯臉上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淡聲說:“肝脾嚴重破裂,右下肢粉碎性骨折。致死的是動脈破裂,腹腔大出血。”
何倪聽的心都一揪一揪的,當時他對沈靜如的自殺信以為真,覺得人命關天,耽擱不得,倘若沈靜如死了,那將會是他跟喬安暖這輩子都去不掉的隔閡。隻是沒想到,因他而死的不是沈靜如,而是喬安暖的親生妹妹。
他跟喬安暖之間,也確實有了一道這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了。
何倪眸中顯露出悲傷,說話聲音也有些嗡噎:“我知道說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但當時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謝謝你救了安暖。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感情,如果以後你真的那麼幸運擁有她,希望你可以好好疼愛她。她受過太過苦,不該再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