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懷生自從得知餘晨曦意外以後,仿佛天塌了似的。
最後,他連她的屍骨都沒見到。
就像溫衍說的那樣,他的後半生,隻會被痛苦緊緊纏繞。
深秋,樹葉都從樹梢上脫落,冷寂蕭條。
樹影隨著一陣一陣風在晃動,沙沙沙……
沙沙沙……
阮懷生抱著攝像機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地上的濕意更重,寒氣直竄腳底。
前邊到了盡頭,是峭壁。
嶙峋的山石擺出各種窮凶極惡的模樣,怪嚇人的。
外邊還圍著鐵柵欄,被風雨侵蝕的鏽跡斑斑,已然是多年安置在這裏的了。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
可是,突然傳出來一陣聲音。
窸窸窣窣的,在安靜的不像話的空間,格外清晰。
阮懷生定眼一看,是一個帶著毛茸茸帽子的小孩。
“你怎麼進來的?”
小孩看見他,害怕的哆嗦,目光心虛的很。
這棟房子,是餘晨曦母親賣出去的那棟,又被他買了回來。
小孩指指另外一邊的欄杆,說:“我……爬上來來的……”
“你真可愛。”阮懷生微笑,有些危險,
小孩眨眨眼,有些心有餘悸還有些疑惑,警惕又害怕的後退兩步,這裏麵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人呢?
“我要回家!”小孩指指外麵的世界膽戰心驚的說。
阮懷生那人了然似的笑笑,豔紅的舌頭舔過嘴唇,眼裏神色,瘋狂,古怪,像是在回憶什麼十分美好的事情。
“進來了,哪裏還有出去的道理。?”
“以前呀,我吃了我最心愛的姑娘。”眼眸眯起,享受的咂咂嘴,接著說。
“你想知道嗎?”
“首先我將她洗幹淨,放了她最喜歡玫瑰花喲,然後我將油倒滿巨大的油鍋裏,等油滾燙,她在我耳邊求我不要不要,哭的稀裏嘩啦,我很心疼呐,等油開始翻滾,我將心愛的小姑娘扔了下去,砰,幾滴油濺在我身上,她快樂的尖叫,我便把火弄到最大,後來呀,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就像天籟,等那層人皮變得脆嫩可口,我把她撈了上來…哎,真慘。”
殘忍至極的話語被他用一種平淡甚至欣喜的語氣敘述出來,小孩身上冒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接著,一陣哆嗦。,眼裏浮上恐懼。
“怎麼?覺得怕我?你為什麼要怕我呢,我有什麼好怕的。”
阮懷生的臉上陡然變得陰鷙,那如同一攤死水的眼睛,就那麼筆直的盯著小孩。
掀開怕惹怒他,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眼裏卻慢慢升起一層霧氣,又可憐又無辜。
膽兒本就小,特別不經嚇。
阮懷生突然間眨了一下眼睛,迷茫,無助,臉上留下淚來:“你知道嗎?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她了,我每天等每天在這裏等她……我的小姑娘啊見了,你知道她如何才能見到她嗎?”
小孩一怔,被他眼裏鋪天蓋地的哀傷慘絕驚到,差點哭出來。
小孩抽抽鼻子,回答不出來,隻能飛快的跑走。
小孩按著原路返回,慌裏慌張聰開著的大門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