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作前和寫作中,李國賢曾幾次提醒我,不要把筆墨都用在她的身上,要寫大家,她說得有道理,一方麵說明了她的闊大胸懷,另一方麵,我心裏確實是這樣想的。這些人中有在外麵的,也有在家庭中,繁若群星,不勝枚舉。經征得李國賢的同意,關於在家裏的代表人物,我將筆觸重點集中在與李國賢共同生活長達四十多年的人生伴侶洪玉峰先生那裏。
關於他們倆的許多事情,早已在文登傳為佳話,也引起了新聞記者的興趣,這些年來曾有不少新聞報道見諸報端,比較有代表性的一篇是由文登縣宣傳部新聞科宮雲平先生寫的通訊《女廠長和她的丈夫》,發表在1986年11月6日煙台日報第四版上;另一篇是由文登縣委宣傳部宮雲平、文登縣廣播站記者宋愛麗、山東人民廣播電台記者賀長征三人合寫的通訊《一位女廠長的丈夫說……》,發表在1987年5月17日《山東經濟報》第四版上。讓我們先重溫這兩篇報道。
女廠長和她的丈夫
文登郵電局汽車班長洪玉峰與妻子——縣繡品廠廠長李國賢,在工作上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體貼,是一對恩恩愛愛,令人羨慕的伴侶。
今年五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夜漸漸深了,李國賢卻還沒有回家。洪玉峰看了看熟睡的女兒,又看了看熱了又涼的飯菜,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自從妻子擔任了繡品廠領導之後,像這樣深夜未歸的情況不知有多少回了。當領導,是比常人忙,但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呀,老洪不由得產生一股怨氣,決定到廠裏看看。
洪玉峰趕到廠裏,隻見李國賢忙忙活活地正在和工人一起熨衣服。原來這天外貿公司突然來了通知,有一批出口貨需提前裝船。這批貨特別難熨,李國賢便發動科室幹部下車間,和工人一起加班突擊。因此,她早把吃飯忘到腦後了。老洪看妻子那忙碌的身影,滿腔怨氣化作無限溫情,悄悄地回家,把飯又熱上了。這天晚上,李國賢一直幹到下兩點,老洪就一直等到她回家。從這以後,老洪和妻子約法在先,要加班,必須先回家吃飯。
李國賢深知丈夫為支持自己的工作付出了不少代價。那是1982年,改革的浪潮把她推到了繡品廠黨支部書記的位子上,後來,她又兼任了廠長。當時對這上有老,下有小,擔負著家庭重擔的李國賢來說,要幹一番事業,談何容易。家怎麼辦?孩子交給誰?這是她上任伊始首先遇到的實際問題。李國賢思前想後,感到家不能扔,工作更要幹好。眼下廠裏困難多,需要自己撲下身子幹一番,那隻好讓丈夫做出點犧牲了。她主動做老洪的工作,讓他協助自己先幹一年,等廠裏有了起色,再“解放”他。
為了支持妻子的工作,老洪答應了她的要求。老洪這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漢,過去很少幹過家務。這會兒,“家長”輪到他來當了。買菜、買糧、買油鹽醬醋,全包了。
老洪愛吃餃子,尤其是妻子包的那種韭菜、豬肉再加上點海米的餃子。可自從李國賢當上了廠領導後,老洪便很少吃上這一口。不過李國賢深知丈夫的嗜好,趕上廠食堂裏賣餃子,總是忘不了買幾碗帶回家給老洪解解饞。最近,老洪要出遠差,臨行前,他要求妻子包一頓餃子吃。李國賢知道丈夫輕易不張口,便爽快地答應了。可誰知這天下午,廠裏突然來了兩位遠方客戶,談了一下午,還沒談完。李國賢便讓賓館提前開飯,把沒有談完的業務搬到飯桌上繼續進行。就這樣,邊吃邊談,到八點,生意談成了,飯也吃完了。李國賢趕忙往家裏趕,她到家一看,菜擇好了,麵也和好了,就趕快動手來。這頓餃子雖然吃的晚了點,但夫妻倆互敬互愛的情誼又添了幾分。
李國賢在繡品廠一幹就是四年多,當年和丈夫訂的協定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四年多來,繡品廠發生了很大變化,產品從無到有,市場從國內開拓到國外。去年他們廠生產的“雲龍繡”機製繡品,一舉奪得國家金杯獎。李國賢作為書記兼廠長,付出來的心血是難以估量的。而老洪呢,作為她事業上的忠實伴侶和堅強後盾,不也同樣付出艱苦的勞動和巨大的犧牲嗎?這些年老洪從沒因家務事扯過妻子的後腿,使妻子能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企業生產上。正像有人開玩笑說的那樣,金杯獎有繡品廠的一半,也有老洪的一半。當一個女廠長的丈夫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