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昆西郊一片樹林,林子中有間小屋,小屋外是一道樹枝砌成的籬笆,將房子圍繞在中間,而房外也有一塊幹淨的空地,此刻那空地上還擺放著兩把椅子,空地邊上,是一個簸箕,簸箕裏麵似乎曬著什麼東西,幾隻小雞正在打著那簸箕裏麵東西的主意,圍繞在它旁邊叫個不停。
三哥男人來到了這裏,一個叫張叔,他來到這塊空下的院子裏,站在門前,仔細看著著附近的一切,努力想讓心平靜下來,但是卻無法做到。
張叔的身邊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屋子的主人喬洋,喬洋跟著張叔走過去,見他站在這裏沒動,他很明白張叔的心思,於是也隻這麼站著沒有說話,另一個是色魔,色魔自然更加不會說話打擾到他了。
就這麼靜靜的站了很久,突然那緊閉的木門吱壓一聲打開,一個中年婦人出現在門口,隻見她年紀大約在四十左右,一張漸漸老去的容顏卻依然告訴著人們它曾經的美麗,一頭棕色的長盤在頭頂,不知道為什麼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她一身粗布衣服,雙手正端著一碗飯,看樣子她剛剛正是在房間裏炒飯,現在炒好了飯之後一個人在房間裏顯得壓抑,於是端出來想坐在外麵吃。
“叮...”
當那婦人看見出現在這裏的三個男人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身子一顫,目光停在張叔的臉上,她神色瞬間變化不定,手裏的飯碗也頓時失手掉落在地上。
碗碎的聲音驚醒了眾人,那婦人神色有些慌亂,想要彎腰從地上將那打碎的飯碗揀起來,但中途又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向房間走去,將門關了起來。
“哎!月妹子,你出來了,你看我給你將誰帶來了!”喬洋見那婦人轉身進屋將門關了起來,頓時有些急了,忙叫著。
裏麵沒有聲音,喬洋正要再叫,張叔卻阻止了他。隻見張叔慢慢的開口道:“喬月,你還記得我嗎?”說完這話,其實連他自己都感覺說了句廢話,看喬月剛剛的那反應便知道她為什麼關門的了。
張叔苦笑道:“我知道,你又怎麼能忘記我呢,正如這些年來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你一樣,這麼多年了,我,我張浩對不起你。”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這都是命!”房間裏終於有了回音,聲音雖然成熟,但依然好聽,剛剛色魔已經打量過那婦人,知道那婦人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胎子,隻是歲月不饒人,加上這麼多年來過著那種艱苦的日子,物質以及精神生活都這麼艱難,所以看上去才顯得比張叔老上許多罷了。
張叔聽見裏麵的回答,高興了不少,忙道:“那你為什麼不開門,難道還不敢麵對我麼,既然我都已經來了,你認為我不見到你會離開嗎?”房間中靜了下來,張叔也沒有再說話,短暫的等待之後,房門終於再次打開!
再次見到喬月,張叔情不自禁的上前了兩步,但卻並沒有靠近喬月,隻是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道:“你老的太快了。”
喬月聽了,眼睛一紅,摸了摸那棕色頭,道:“是啊,已經提前老了。”說著,她並沒有不好意思,而是專注的打量著張叔,看著看著,卻忍不住擦拭了一下眼角,道:“你的手...”
她現了張叔隻有一條手臂,但表麵上卻沒有這麼激動,不過大家都知道,她內心的激動要比誰見了張叔隻有一條手臂都還要濃烈,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化做了兩顆清淚。張叔眼睛也有些瑟瑟的,見喬月擦拭眼淚,他的心也是一震,道:“二十年前便已經斷了。或許正是當年造孽太深,上天代你懲罰我吧。”
喬月聽了慌忙搖頭,道:“不是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讓什麼人去懲罰你,也從來就沒有恨過你,當年也不是你的錯,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錯,我從來沒有怪過誰,也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她越是這樣說,張叔便更加懊悔自責。
“喬洋大哥,你自己坐啊。對了,這位是?”喬月看見喬洋以及色魔之後,收拾起心情,忙走過去向兩人招呼,看的出,她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也是一個非常熱情的人。
喬月說著,見院子裏隻有兩把椅子,她慌忙又跑進了房間,從裏麵拖出兩把小板凳,臉微微一紅,道:“鄉野寒舍,太過簡陋,幾位隨便坐坐吧。”
“喬阿姨,我叫色魔,打擾了,您不用客氣了,自己也坐吧。”色魔從她手中接過凳子,自己一個人坐的有點遠,很客氣的說道。喬洋是色魔的老朋友,所以這次趁南昆平靜的時候來拜訪一下老友。
喬家兄妹和張叔三人都是老朋友,雖然多年沒見,但一旦內心接受之後,便也平靜不少,大家都坐下之後,張叔道:“這些年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呢,就算不去好的地方,也可以依然住在村莊,至少不會如此寂寞,也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