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彥這一覺睡到到翌日晌午,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左手觸摸到一件硬物,拿起來一看,是一柄劍,劍鞘飾以古文,正中刻著兩個古體大字“太阿”。
管彥喃喃地念道:“太阿……太阿……”管彥猛然坐起,昨夜的事情一下子都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裏。
管彥慌忙穿戴整齊,拿著“太阿劍”就向皇甫嵩帥帳衝去。
“昨夜彥酒後失態,誤拿將軍寶劍,特來請罪歸還!”管彥掀開帳門,噗通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了“太阿劍”。
皇甫嵩正在拿著筆在白綢上寫著什麼,看到管彥風風火火地衝進來,皇甫嵩聞言一頓,眼皮隻抬了一下,又低頭繼續寫著。
片刻後,皇甫嵩收筆,輕舒一口氣,笑著對管彥說道:“文德,來,品一品老夫之字。”
“喏!”管彥起身走到皇甫嵩身邊,伸頭一看,白綢上寫著四句隸書大字,內容正是管彥昨晚所吟唱詞句。
管彥這門外漢哪懂得字好不好,眼睛直眨著編排著話語,片刻後管彥呼一口氣,撫掌讚道:“妙啊,妙!將軍之字龍蛇競走,鐵畫銀鉤,看字如視人也,劍拔弩張之氣躍然於上啊!”
皇甫嵩從管彥說第一句開始就盯著他,管彥越說,皇甫嵩的眼睛越眯的厲害,嘴角也揚起一絲狤笑。仿佛在說:“你繼續吹!”
到最後管彥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隻得紅著臉,抱拳輕聲道:“末將不精於此道,請將軍贖罪。”
皇甫嵩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字型為其表也,字意方為其神!”
皇甫嵩捧起白綢,抖了抖念道:“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念完後,皇甫嵩滿意的點點頭:“吾輩一生皆為這四句而為,文德寫得好,唱得好啊!”
管彥抱拳道:“將軍過獎了。”
皇甫嵩放下白綢,轉身對著管彥,背著雙手問道:“汝有何事尋我?”
管彥這才想起正事,忙把太阿劍平舉起:“末將特來還劍。”
皇甫嵩並沒有接過來,而是走上前輕輕撫摸著劍鞘上的花紋:“此劍老夫三十年前尋得,三十年來隨我東征西戰,從未離身!”
皇甫嵩又摸摸了斑白的鬢角,皺眉歎道:“人老矣,寶劍依舊!”皇甫嵩收手繼續背在身後,抬頭看了看管彥:“這‘太阿劍’從昨晚起,就歸你了!”
“這怎使得……”皇甫嵩揮手打斷:“老夫說歸你便歸你了,休要言語!”
管彥知道,這皇甫嵩也是個倔強之人,看他如此堅決便不再言語,何況這是別人送寶貝給自己呢,又不吃虧。
管彥握劍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皇甫嵩好像忽然對管彥很感興趣,他上下打量著管彥,越打量越開心。
管彥瞟了下皇甫嵩的眼神,咽了口吐沫,心想:這不會是個兔爺吧!
皇甫嵩歎了一口氣,感歎道:“真像啊,真像老夫年輕的時候,想當年老夫就是握著這把‘太阿劍’,棄筆從戎,征戰沙場!”
管彥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暗道:本將軍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你年輕哪有我帥氣!
一會後,皇甫嵩坐下正色道:“文德,老夫一生戎馬,膝下之子卻是個文生,一身兵略卻無人可繼,老夫欲收你為徒,不知可否?”
管彥愣了一下,心道:這皇甫嵩乃朝廷重臣,現又立下了滅賊大功,文韜武略又無一不通,想拜師地估計從長安排到洛陽了,怎麼要收我做徒弟?
皇甫嵩看他愣在那,皺眉道:“文德可是不願?”
管彥撩起袍子,撲通跪下:“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皇甫嵩這才舒心大喜,扶起了管彥,師徒二人相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