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飛機,何斯迦就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潮濕水汽。
這一點,南平和中海還是不同的。
中海的冬天冷,夏天熱,春天風大飄柳絮,秋天幹燥風沙多,總而言之,總是令她有一種灰頭土臉的感覺。
每次何斯迦一抱怨,傅錦行就嘲笑她:“在外麵待了幾年,居然還不適應家鄉的氣候了,何斯迦,你就是矯情!”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氣,何斯迦跟上前麵男人的腳步。
傅錦行沒帶助理,也沒帶司機,他讓曹景同幫自己在南平租了一輛車,然後親自開車,帶著何斯迦去了酒店。
“為什麼不住上一次的公寓?”
她坐在車裏,疑惑不已。
明明都有自己的置產,為什麼還要跑到酒店裏去住,真是想不通!
“嗯,我想享受一下和你去酒店開房的感覺,就這麼簡單。”
傅錦行一邊開車,一邊語氣輕快地回答道。
“……有毛病。”
何斯迦翻了一記白眼,懶得再搭理他。
二人到了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酒店,一走進總統套房,何斯迦就看見,客廳裏掛著兩套禮服,有人正在熨燙整理著。
傅錦行給了小費,讓他們離開。
“應該改好了吧。”
他上前打量著那套女士禮服,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於自己要在蔣成詡的婚禮上穿著什麼,何斯迦並不怎麼在意。
打扮得再美又如何?
難道還能搶了新娘的風頭不成?
再說了,她又不是專門去砸場子的。
坐在窗前,何斯迦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著。
從幾十層的高樓上俯瞰下去,這座城市盡收眼底,而人卻顯得那樣渺小……
婚禮酒宴依照當地的習俗,在晚上進行。
其實,蔣、孟兩家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起來了,各種傳統儀式輪番上陣,一樣不缺。
整個婚禮的奢華程度令人咂舌,那種足以嚇死人的排場,在本地乃至全國都是十分罕見的。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無意,負責這場婚禮的機構正是愛都婚慶。
據說,整個婚慶會所的工作人員齊上陣,新娘孟家嫻是完美主義者,關於細節極為挑剔,將所有人折騰了一個人仰馬翻。
何斯迦原本還待在公司的微信群裏,一直沒退,隻是屏蔽掉了群消息,不去點開。
前兩天,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意識到了她居然還在,群主踢掉了她。
這件事搞得何斯迦哭笑不得,她隻是懶得退群,並不是賴著不走,何必如此。
雖然隻是一件再微小不過的事情,但卻讓她深深地體會到了,職場無情意這句話其實是正確的。
或許,那些舊同事並不知道,孟家嫻也邀請了她和傅錦行去參加婚禮吧。
果不其然,當何斯迦挽著傅錦行的手臂,二人緩緩走進酒店的時候,遇到了愛都會所的幾個工作人員,他們明顯一驚,甚至下意識地警覺起來。
倒是傅錦行從來都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他似乎看出了對方的心思,直接從西裝內懷裏掏出了請柬,遞了上去。
“放心好了,我們可是受到了邀請,堂堂正正出現在這裏的,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們。”
傅錦行似笑非笑地說道,明顯在替何斯迦出氣。
聽出他語氣不善,幾個工作人員連忙說沒有那個意思,非常客氣地請他們進入宴會大廳。
大廳內裝飾得極為夢幻,以紫色為主,顏色層層漸變渲染,再輔以鮮花、氣球和燈光等,令人好像置身在童話仙境一般。
舞台正中央還有一棵開滿繁花的傘形大樹,樹下是一架白色秋千,兩側把手上點綴著一串串的白色花球,十分惹眼。
憑借自己多年的工作經驗,何斯迦打量了幾眼,她基本上可以斷定,稍後新娘的出場方式可能就跟這架秋千有關係。
她估計,新娘應該是乘坐一個可移動的花籃,在空中降落,然後再坐上秋千,正式出現在賓客的麵前。
“孟小姐不會要蕩秋千吧,真是浮誇。”
傅錦行也猜到了,他冷笑一聲,嘲諷意味十足。
可是,人家有浮誇的資本,不是嗎?
“一個女人一輩子就一次的婚禮,隻要丈夫縱容,怎麼高調都不過分,這是她的福氣。”
何斯迦平靜地說道,她凝視著前方的舞台,整個人看上去氣定神閑,並沒有任何的嫉妒之色。
她這份淡然,不管是真的,還是硬裝出來的,都實屬不易。
傅錦行湊近一些,嘴唇貼著何斯迦的耳朵,誇獎她:“對,他們都在等著看你的笑話,你可千萬要繃住了,別垮。”
熱熱的呼吸弄得她有一些癢癢,不太舒服,何斯迦伸手就要去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