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來之前,明銳思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信息。
他隻恨自己晚了一步,要是搶在傅錦行之前,把小豪的父親給控製住,也不會落於下風。
“我以為你早就把人給監視起來了,想不到,你卻放著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不管。這是不是就叫做,看不起小人物的人,往往就會在關鍵時刻被小人物給擺一道?”
傅錦行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挖苦地反問道。
明銳思承認,他確實太過輕視了小豪。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想不到一條原本搖尾乞憐的狗,也能扭轉乾坤!
“那我換一個說法,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放過阿遠?”
沉默了片刻,明銳思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個問題,也是孟知魚所關心的。
她很想知道,在明銳遠這個問題上,傅錦行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不會讓他死,但也不會讓他再有資格傷害我的家人。”
傅錦行的回答,聽起來有些令人不解。
不過,明銳思還是變了臉色。
他失聲喊道:“難道你要關他一輩子嗎?阿遠還沒有成年!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傅錦行的眼角在瘋狂地跳動著,他也大吼一聲:“沒有成年?我的女兒才剛出生!你當初生下這個小畜生,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危害人間嗎?”
明銳思閉嘴了。
他自然之道,拜明銳遠所賜,傅錦行差一點失去了他的老婆和女兒。
如果不是她們命大,恐怕早就被海裏的魚給吃得連渣兒都不剩了。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求情的。”
過了幾分鍾,明銳思鎮定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我是來找你談判的。”
聞言,傅錦行\b頓時大笑起來。
他笑得很狂妄,\b以至於連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阿海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似乎十分不滿。
笑了半天,傅錦行終於停下來了。
“是不是我最近太過與人為善,讓你們一個一個都覺得自己有資格坐下來跟我談?”
他收斂了笑容,渾身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息。
離他最近的孟知魚甚至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她想要退開兩步,冷不防,卻被傅錦行給一把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你……你這是幹嘛……”
她小聲問道。
難道要把她當成肉沙包,丟來丟去?
這個奇葩的念頭一出現在腦子裏,就被孟知魚自己給否決了。
“你給我看清楚,這是我老婆,她現在記憶全無,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你同意,我就讓明銳遠也經曆一遍她經曆過的,隻要他能活著,隨便你把他帶走,我絕對不過問。第一步,先帶他去南岸碼頭,直接丟下去,再把他的腦袋打破。至於女人懷孕生產的苦頭,我想想,怎麼樣讓他也試試……”
不等傅錦行把話說完,明銳思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就算明銳遠能夠忍下來,大難不死,但隻要傅錦行在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上稍微動動手腳,他就是必死無疑啊!
“你想讓他死,何必像貓抓老鼠一樣耍著他玩?”
他瞪大眼睛,顫聲質問道。
“錯了,你難道忘了,我這是在跟你談判。”
傅錦行似笑非笑地看著明銳思,意在提醒他,不自量力的人,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到這麼絕嗎?”
明銳思咬緊牙關,剛要衝過來,被一旁一直沉默的阿海給攔住了。
“傅先生,我老板是關心則亂,你不要怪他!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請你大人有大量,別再和他計較!”
不怎麼擅長言辭的阿海連忙向傅錦行道歉,生怕真的惹怒了他。
“阿海,你用不著向他服軟!他現在對付的不是我一個人,明達不會放過他!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傅家也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明達暗中籌劃了這麼多年,你以為他會就此收手嗎?”
明銳思從阿海的身後探出頭來,一口氣喊道。
他沒有說錯,他今天來找傅錦行,就是找他談判的。
假如傅錦行願意饒過明銳遠,明銳思甚至會選擇背叛明達,幫他徹底除掉這個敵人。
而事成之後,明銳思唯一的要求是,保證他和明銳遠能夠安然離開這裏。
“那你以為我沒有你的幫助,就會怕了他嗎?你的忠誠可真廉價,為了活命,可以甘願被明達操縱,為了明銳遠,又可以幫助我。說起來,你和你口中的狗,其實沒有任何本質區別。”
雖然明銳思和小豪是一類人,但傅錦行和明銳遠卻並不是一類人。
他對牆頭草,一向都是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