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晶瑩的目光從神樹頂端之處透了下來。
那是在規則之外、法則之巔!超然於物外般的幾個存在!站在這世界樹的絕巔處,甚至都根本未曾在此界中,而是連通向這整個星雲最深處、無盡神秘的極境!
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閑庭信步、飄然出塵之仙。
“又有一個下界來者在世界樹旁動手,想衝關?且瞧瞧有何能耐,可否有希望入那蟠龍葬地。”
“恩?隻是與人爭執罷了,未曾衝關。”幾人稍有遺憾。
“似乎肉身還勉強。”那是一位仙子,衣袂飄飄,風華絕代,清冷而幽靜,淡淡的注視著下方那個剛剛鎮壓了老馬的域外年輕人:“太虛人類,能在力量上力壓同階猿馬族,一掌退敵。以那方殘破世界中修行的根基,能修出這般肉身,也算不易了。”
“比不上前幾日那隻小朱厭。”
旁邊一個老者嗬嗬笑道:“這少年隻是人類,與朱厭族比肉身,先天便有巨大的差距。而且,他也不是差得很多,且似有循序急進的趨向。”
這老頭鶴發童顏,表麵雖是一副半老之態,但混身血氣衝天,若非有一股淡淡的能量罩將他全身籠罩住,恐怕那混身血氣都能實化,衝天而起!實在可怕!
“潛力似乎有,但戰力卻差得太遠了。”一個中年人搖頭道:“若是之前曾瞧見那隻小血凰,僅隻是一口氣息,先前那撩事之人,也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比起那幾個下界翹楚,此人差得太遠。”
“嗬嗬,這少年似乎剛從一個小階連跨,踏足太虛境界。還未曾真正習得世間法,未曾真正的接觸道,戰力弱些也正常。”
“即便是在我三千上界,法則圓滿,也要到太虛境方能接觸真正的戰力。在那之前,不過都是在積累,固本而已,談不上什麼法與道。所學所會所悟,皆小道小學而已。”那血氣老者似乎很看好這小子:“前幾日的小朱厭、小血凰,皆已修出元神,境界壓了一頭,且掌握有本族真正的法則,戰力自然不同。我覺得,若是給這小子一些時間和造化,未必便不能為我等所用。畢竟,他能在那方殘破下界以人類身修出如此肉體,足見其天賦與潛力。反正蟠龍遺地開啟還有一段時日,或許可以考慮培養此人。”
“他肉身不俗,那隻是因修煉饕餮法,但殘缺不全,僅隻有其糠糟外觀。”仙子搖了搖頭:“吸食外物以壯大自身,這世間古往今來,除了真正的饕餮至凶,又有誰能圓滿?靠外力終隻是小道,終會如過眼雲煙,不值一提。何況饕餮傳承流落外界的,僅隻有入門過程,到了中期,沒有真正饕餮秘法以為後續,最終必然泯然眾人也。”
這仙子在諸人中極有威望,一言既出,眾皆服。便是那老者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確實,饕餮秘法,便是在太古年間也是最神秘的十大秘法之一。經曆諸多征戰、興衰、起伏,卻從未有真正的核心流落於世。不少吞噬類的族群學其皮毛,便已可以成為一方大族,立於世間,但終是難成氣候。或許興旺,卻無絕強者,無法站到絕巔處。”
“要賜予他資格嗎?”中年人問。
仙子淡淡的說道:“不用。名額寶貴,十萬年一啟,也僅隻百餘。我界中的嬌子亦不夠分,進入葬地,非天縱之資、非絕世之運,無法功成破解。這些下界來者,除非真正的驚才絕豔,如那小朱八、小血凰之流。否則還是別浪費名額了。”
“此人天資未見何驚人之處,況且還如此口浮,甚至還和那臭土混到一起,讓他自己尋路便是。”仙子顯然聽到了烈盤給泥巴取名的事兒,什麼老二老二,一聽就讓仙子蹙眉。
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那塊小臭土滑不溜手,言語輕兆,留之心煩、扔之可惜,本就讓人頭疼,沒想到和這小子倒是湊成了一對。正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它愛給人亂起名,這下可算遭報應了。”
七彩仙土曾數次易主,最初時就是在那位仙子之手。它潔癖太大,眼光獨特,曾覺得仙子長得奇醜無比,還給仙子取過一個很難聽的綽號。被仙子一怒之下扔到下界。倒不是真就不要了,這等至寶之物,別說這位仙子,便是真如南冥道君那等仙界至高巨頭都會眼熱。‘扔’掉它,不過是想讓它受些苦。反正這方星雲上界,等若那位的後花園,任將它扔在哪裏,任它現任的主人是誰,想拿回來都隻是玉手一探的事兒。
“等他欲離開此界時,再收那臭土!”仙子淡淡的說:“正好讓這惡人,也惡心惡心它!”
眾人皆同。
天眼閉合、混沌蒙蔽。那數道目光終是遠去。
烈盤打了個冷顫,他剛才能感覺到冥冥中似有些許目光在注視著他,雖然和泥巴老二鬥嘴,可也隻是想借此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