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去想他的壞,想他的不負責,想他如何一次又一次去欺負我。
他對我做過的殘忍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那麼的麵目可憎,想那時我哭著懇求他放過我,然而等來的隻是他那狂風暴雨般的折磨。
他太殘忍,太渣,我受夠了。
可是怎麼回事?我的眼淚居然止不住流淌而出,心中似乎越來越痛,痛到快要窒息。
“乖,你怎麼哭了?”安子浩前所未有的溫柔,伸出手指想要幫我擦淚,卻被我躲過去。
該死,繼續欺負我啊,都到了這種時候,才想起對我溫柔。
繼續嗬斥著讓我滾開啊,繼續說我不配嫁給你啊,這家夥是故意讓我難受的吧。
別給我擦眼淚,我用不起,也配不上!
見我不說話,安子浩問:“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我都和南宮流逸領證了,你能幫我解決?莫非跑到民政局威脅那些人撤銷結婚證嗎?我忍不住心中冷笑,既是自嘲,又是無奈。
“我和他領證了?”時間在這一刹那靜止。
“領證?什麼證?”我明顯看到安子浩眸子一縮,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我。
想不到吧,曾經那位連反抗都不敢反抗他的女人,居然也有一天會背著他和別的男人領證。
“是這個。”我拿出那個紅本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笑了,不過這一次笑的好假,整雙眼睛黯淡失色,不複以往的璀璨,其中情緒萬千,有失落,有震驚。
“和你在一起太痛苦了,你從來都是隻在乎自己的感受,何曾想過我?反正你也不想娶我,而我也不配,大家正好一拍兩散。”我掏出一根煙點燃起來。
“誰說我不會娶你,隻要再等……”安子浩有些語急。
我打斷他的話,“再等什麼啊,從大學時我就喜歡你,我整整喜歡了你9年,等了你9年,我的大半輩子全部毀在你手裏了,你該知足了。”
如果感情決裂必定要恨一個人,我希望他能恨我,而不是他自己。如果讓他知道是我以和南宮流逸結婚為代價,才將他救出,我怕他會恨自己。
恨自己有多糟糕,我太清楚不過,因為曾經的那個夏如夢就喜歡偷偷縮在角落,自己恨,自己哭。
也許,隻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好受點。
“如夢,你……我想過要……”安子浩有點蒙了,興許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左顧右盼,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惜,此時此刻,他那個萬年不動的心,好像再也平靜不下來。
“安子浩,今後別再來煩我了,隻希望以後我們的事不會牽扯到思安,誰想帶他玩,帶他笑都可以。”我第一次絕情起來。
拜托,快點走啊,好不?要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安子浩喉嚨滾動一下,聲音有些沙啞,說:“如夢,咱們別鬧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委屈,好好對你。對,你等著,我馬上和南宮琉璃離婚,我娶你。”
我打開紅本子,一邊指著上邊的合照,一邊笑著說:“你眼睛瞎了嗎?這是“我”,他是“南宮流逸”,不是你,該醒一醒了。”
我假裝很得意,故意以一種相當誇張的表情看著他,手指點在合照上,微微顫抖,越點越火大,心裏越來越空,好想一甩手將其扔在地上,使勁踩碎。
“憑一個破本子就想糊弄老子,告訴你,夏如夢,不可能的事。”安子浩終於發怒了。
“這是我家,請你出去。”我使勁的往外推,一直將他推出去為止。
“好好回家過日子,咱們兩不相欠。”他傷害我那麼多次,我僅僅傷害他一次,大人有大量,就算扯平了。
說著我就往家裏跑,再不離開他,我怕自己不爭氣,又讓他看見我哭的樣子。
安子浩三步並成兩步,小跑追上我,拉著我的手腕,盯著我看。
他想看看曾經的夏如夢是否還在,或者隻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睛,此時蒙了一層水霧,霧氣越來越淡,最終散去。
是啊,他怎麼可能為我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