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衛長脩前腳出門往皇宮而去,片刻的功夫阿四便抵達客棧,因為清晨,客棧尚且沒有食客,分外安靜。
包廂之中,倪鳶與阿四悄然會麵。
“曉蓉倒說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倪鳶淡淡說著,給對麵的阿四斟滿了熱茶。等著衛長脩進宮,阿四再來客棧,如此衛長脩就算知道了,阿四也可以借口是來找他,卻不料他已經進宮。
阿四淡淡笑了笑,道:“你這樣做不怕叫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倪鳶微微歎息道:“正是不想被別人知道。”
阿四平靜的看著她:“我知道。”
“阿四,你可吃了早飯?要不讓曉蓉先準備些早飯吧?”倪鳶詢問著,“些許日子不見,你好像又壯了不少,看來朝都的日子著實比邊塞日子安逸。”
“哈哈,是,朝都不愁吃穿,每日操練也輕鬆,這是胖了,不是壯。”
倪鳶掩唇而笑:”我倒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朝都。”
阿四目光深邃:“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征戰沙場,乃是我不變的抱負!”
看著他如此正經,倪鳶亦是收住笑意點頭:“嗯,你的心情我明白。”
阿四切入主題:“倪鳶,此番叫我前來定是有要事吧?”
“嗯,著實有件重要的事情。”倪鳶也嚴肅起來。
“你但說無妨。”
“我想問你,近來將軍與南宮大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四聞言微感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你為何會這樣問?”
倪鳶對阿四也不隱瞞,直言道:“近來南宮大人對將軍突然心生防範,讓我覺得這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四麵色凝重:“倪鳶,你本可以不參與這些事情的,可是你確定要趟這趟渾水嗎?”
“阿四,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問我這種問題!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嗎?”倪鳶堅定的說著。
阿四深吸一口氣,眸中暗藏無奈與擔憂:“嗯,我知道……”
“阿四,女人不得從政,所以許多事情,我隻能靠你。”
阿四鄭重點頭,這種被人所需要的感覺,讓他能夠體會到自身的價值,他,如今也隻能夠給予她最多的幫助,別的,什麼都給不了。
“此事,其實倒不是南宮子華與將軍的事情。”阿四淡淡開口,繼續道,“是前些日子,南宮丞相,有關於北陽旱災的災民處理,與將軍又是截然相反的想法。此事鬧得丞相與將軍關係越漸緊張。”
“哦?丞相與將軍對此事分別如何看法?”
阿四道:“丞相主張開城門,收留大批難民,並開倉放糧,救濟他們,待北陽重整,再遣他們回去。”
倪鳶思考道:“這個做法不是挺對的嗎?”
阿四卻道:“你有所不知,這個做法本身並無不對,可是現在的朝都,國庫空虛,內憂外患,朝都已經是一個風聲鶴唳之所,此時此刻,怎還能讓這大批難民進城?!誰知這些難民是真是假?”
倪鳶聞言震驚,居然還有這一層麵的問題,如此說來,倒是這個樣……南宮雲野心勃勃,他和薑華逸現在暗中不明做何,朝中氣氛緊張,所以衛長脩與護國大將軍都派重兵把手著朝都,守衛森嚴,不讓閑雜人等隨意出入。
而進卻有難民要進城,著實叫人警惕。
“那將軍呢,他又作何打算?”倪鳶詢問著。
“至於將軍,說在城外搭棚施粥,然後年輕力壯者,他全部派人待去邊塞充軍。既讓他們活命了,也不會用本就空虛的國庫來養閑人。”
衛長脩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倪鳶暗暗佩服,這批難民,若是真的,那他這樣做,便給了那些難民一條絕佳的活路走,總比餓死了強,靠自己的努力換取糧食,還能夠建功立業,是多麼好的機會。
而倘若那些難民是假,其中摻雜不軌之徒是真,那遠去邊塞,也奈何不得。
“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皇上手中吧,所以最後的處理方法是……”倪鳶疑惑的看著阿四。
阿四長歎一聲道:“最後華卿王爺出麵,讚同了丞相的意見,於是皇上叫丞相下去處理這件事情了。北陽天災人禍,難民無數,如今正一個個的進城,進來將軍每日都繁忙,也是為了此事。”
薑華逸……他果然和南宮雲站到了同一陣線上。
倪鳶擰眉,表情凝重起來。可是就這件事情,又如何讓南宮子華對衛長脩心生懷疑的呢?
“阿四,這段時期,南宮家與將軍府,可還有別的事情?”
阿四回憶了一番道:“便沒有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