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石子砸入少年腹部,引得少年麵色驟然蒼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握不住手中的菜盒,菜盒哐當一聲墜在了地上。
少年身旁的父子兩人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聽道不遠處的懿青門十餘道青色身影馳過時留下的話語和嘲笑。
為首的那人更是尖酸刻薄:“敖鉞,是你自己多管閑事。那可怪不得我。嗬,廢物,就是廢物。都懶得多看你一眼。”
“敖銘哥,他就是那個嫡係被貶為外圍族人的敖鉞?嗬還真的是丟人。”
“凝氣一層?垃圾。”
“像外圍族人這些垃圾。隻配走雲青門。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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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正在疾行的敖家輕貴們,不過是短短幾息。但對於敖鉞而言他們所說的。宛如一把把利刃,將自己的心髒與自尊,一刀刀捅碎。他能體會到敖銘眼神中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實力!實力!還是實力!如果自己修為高強,就算父親身犯重罪,自己也不至於會混成這副模樣。
敖鉞忍著疼痛,暗罵了一句:“敖銘那個畜生,下手還真的重。”隨後艱難的站了起來。
那父親在聽得這少年名為敖鉞時,硬是將嚇壞的小孩抱起,冷淡的說道:“我們可不認識你啊。別把晦氣傳給我們。”
敖鉞麵無表情,他所有的憤怒都化成了恨。他恨,但他卻不恨這個大叔,恨自己的軟弱與無能,恨自己的一事無成。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這麼些年的軟禁生活和欺辱,讓他學會了隱藏自己和常人無法想象的堅忍。他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撿起地上的菜盒。看似平靜,然而緊握的十指卻死死地摳入了掌心,清晰的疼痛再一次告訴他。這世態的炎涼,隻有實力能夠左右。
過了不久,敖鉞交了雲青門的入口費,進入了這個所謂嫡係居住的地方,果然山清水秀,街上的路人盡是華冠錦服,店門張燈結彩迎接上元佳節。往來叫賣聲絡繹不絕,也有不少嫡係路過敖鉞身邊時帶著陣陣嘲笑與鄙夷,敖鉞不為所動,按著記憶往家族監獄走去。
監獄處一隊隊家族禁軍在外圍巡邏。麵容深沉,不苟言笑。整齊的步伐中帶著凜冽的殺氣。膽敢擅自闖入的人都會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擊殺。
“站住!監獄重地不得擅闖!”一位渾身酒氣的獄卒攔住了敖鉞的去路,凝氣四層的氣息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壓得敖鉞有些喘不過氣。
“讓他進去。順便說一句,今天上元節喝酒我就放過你了。下次被我逮到,就給我滾蛋!”大漢被人傳音,頓時酒醒了大半,衝著敖鉞冷哼一聲,不再阻攔敖鉞,自顧自的站到一旁,強打起精神繼續站崗。
“敖鉞,進來吧。”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而後走出了一位身著重甲,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宛如鐵塔般的中年男子。
敖鉞點了點頭,應了句:“是,四伯。”便走入了監獄的漆黑之中。敖鉞口中的四伯正是如今掌管家族監獄的權勢之人,築基巔峰的敖戰。同時也是他父親敖厲的親生弟弟。全憑敖戰叔叔在家族會議上的據理力爭,他才能有如今每年一次到監獄來看看父親的機會。
一刻鍾後,在家族監獄最深處。
陰暗潮濕的地牢,散發著陣陣惡臭。布滿苔蘚的青石台階一層一層向下蜿蜒,忽明忽暗的火把並未給地牢帶來些許暖意,而是增添了詭譎恐怖的氣息。在這陰森淒冷的地牢裏,最響的,便是敖鉞二人的腳步聲。這裏關押著家族窮凶極惡之人,但在結丹初期的四伯麵前,卻並不敢發一言。
二人在一間牢房前停住了,敖鉞借著火把微弱的光,看向黑玄鐵門後,蜷縮在牆角的,披頭散發,戴著沉重鎖鏈,衣衫破爛的父親。父親有些瑟瑟發抖,帶動出了哐當哐當的鐵鏈聲,他目光無神,神情呆滯,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來到了他的牢房。在這種時刻,一向堅強的敖鉞,也止不住心中的悲痛,嗚哇一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