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1 / 2)

阿文注意到梅老板講的兩個“真喜歡”。

梅老板接著說:“不是我說呀,你們這些人像土匪,痞裏痞氣的,一點斯文也沒有,隻知道死喝,隻知道傻玩,初級社會。”

高建故作生氣地說:“梅老板真是不夠意思呀,一見作家就把我們給涮了,好呀,我們走,讓梅老板跟作家單獨對話,親密接觸。”

梅老板親昵地拍了高處長一下,“哎呀,高處長也真是的,狗嘴裏就是吐不出象牙。不過我也不該這麼說,我賠禮行不行?好,我罰酒三杯,怎麼樣?”

她也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站起來就幹了三杯白酒,眉頭皺都不皺一下。

阿文想:這女人不簡單呢,是個人角呢。剛才梅老板冷落他所產生的想法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跟著大夥一陣叫好。

梅老板喝完酒就湊到高建的耳朵邊說著什麼,高建連連點著頭,“那我就不留你了”。

阿文沒聽清她跟高建說些什麼,隻聽見“梅市長”三個字。心想:常務副市長梅哲仁也在梅園酒店吃飯?

梅老板走時單獨敬阿文三杯,說是阿文第一次來,她又舉杯敬其他人,僅僅隻喝了一杯,這一點使阿文感到很滿足。

梅老板走後不久就進來三四個小姐,阿文想這肯定是梅老板安排的。

那幾個小姐也不客氣紛紛找人坐了,氣氛頓時就不同了,笑聲、尖叫聲、嗲聲不絕於耳。

坐在阿文左邊的小姐嘴巴有些大,胸脯好像是做過的,大得有些誇張,阿文看了心裏不太舒服,而且阿文還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像歌廳裏的小姐,更是感到惡心。他又不好說,也隻好懶得搭理她。

祝胖子那邊很熱鬧。他一會挽著小姐的胳膊喝小交杯,一會兒站起來摟著小姐喝大交杯,還趁小姐不注意在小姐的臉上親一口,很誇張的“叭叭”直響,逗得小姐“咯咯”直笑,像是下了蛋的母雞。過一會兒,那小姐更誇張地尖叫起來,嘴裏一個勁地罵祝胖子:“你這肥豬,豬八戒,好色鬼,豬爪子亂摳,人家的肉都被你掐紫了。”

祝胖子聽了哈哈大笑,很是愜意。

高建就說祝胖子:“祝哥啊,你也學得斯文點,要憐香惜玉啊,人家小姐細皮嫩肉的,經不起你一搞的。”

大夥聽了又放肆的大笑。

阿文發現高建說話時,左手滑到小姐的裙子上,一會兒就看不見手了,高建表麵還一本正經的,像是什麼也沒做似的。

阿文本想趁著酒性也去摟身邊的小姐,想摸摸她身上的肉是鬆還是緊?但他總覺得站在門邊的月桂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月桂的目光很複雜,一會兒是譏諷,一會兒是羨慕,看得自己渾身不自在,覺得這女子跟自己有關係似的。阿文後悔不該坐一位的。

阿文那夜喝多了,也不知他是個什麼心態,哪個跟他喝酒他都喝,來者不拒。

阿文醒來不知是什麼時間了,也不知自己是在何處,腦子裏忽然想起柳永的“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詞。他睜開眼一看,沙發邊蹲著一隻雪白的長毛哈巴狗。那狗不大,前腿撐著,眼珠兒盯著他,虎視眈眈的“哼哼”叫喚著。他猛地坐起來,身上的毛毯就滑落到地下,那狗“嗯”的一聲,嚇得蹦了起來,跑到內麵門邊,立著,前爪不停地摳著門。

阿文想,我這是在哪兒?怎麼跑到別人的屋裏來了?

他想站起來,隻覺得頭昏昏的很疼,於是就靠在沙發上打量著房間。

房間跟桂園一般大,隻是更秀致典雅一些,牆上有幅水墨畫,畫的是一幅梅花,那梅花從粗大遒勁的樹幹上猛地向一邊伸出一枝來,枝頭有數點梅花綻放,梅花背後是茫茫蒼色,有雪花飛舞。

阿文忍痛走近一瞧,隻見畫上角題有“梅花笑雪”四個字。

阿文想:這幅畫很有詩意,很能表意的。他想起一位美學家曾經說過:“一幅傑出的繪畫通常具有多層意義,表層意義多為畫中所繪的事件或現象;中層意義為事件的時代或曆史意義;而深層意義就是繪畫內在的哲學意義。”那麼,這幅畫的主人要想體現什麼哲學思想呢?這是她內心的寫照?或者是她所追求的人生境界?

他正站在那兒品畫,身後有女人的聲音問他:“你醒了?”

阿文猛地回過身來,看見梅老板站在那兒衝著他笑,懷裏抱著那隻哈巴狗。

阿文懵懂了。我怎麼跑她這兒來了?

梅老板輕輕帶上身後的門,她穿了件繡花的真絲綢睡衣,過肩的長發散散地披在肩上,別有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