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她往咖啡機裏倒進咖啡豆,“我先前想著要考到巴黎的,隻是分數終究差了點。”
“我也是在哪所學校讀完了大學!”他忽然有些興奮,為這丁點的交集。
“哦!念的什麼……”她漫不經心的按動開關,轉身回頭看他,對於他瞬間的喜形於色有些疑惑。“不會是商科吧!”他那樣的身份家事,似乎隻有這樣的專業才適合他,但是她卻是猜錯了。
“不是!”他抱著臂膀走近她,“我大學修的是法律,我原先一直想著將來能成為大律師的。”
“那實現了麼!”她從櫃子裏撿了兩隻繡著白玫瑰的綠色咖啡杯,從咖啡壺裏倒了一杯咖啡給他。
“大學畢業的時候在一間律師事務所做過一陣子律師助理,”他從容的結果那杯子,杯子的瓷壁從溫涼轉為微燙,他嗅了一口香氣悠悠的回答著。“那是一間和這裏一樣大的門麵,我在那裏做了一年。”
“一年?”她皺眉,不知是因為手中咖啡的苦澀,還是腦中突然閃過的念頭。
“我父親說我不適合做律師……”果然他那樣的家事是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情的。
“我父親也說過不叫我去畫畫,”她倒是沒有擺出什麼鄙視的眼光,但話裏麵卻帶著淡淡的堅定。“我父親是學曆史的……”
“知道!”他啜了一口咖啡,上好的藍山咖啡帶著談談的水果味。
“我們家,雖然不像你和他要繼承家業,但是我父母是不喜歡我做設計師的,他們認為女孩子應該守家,不必要像我這般年年日日的坐著空中飛人。”中國自來要求女人的就隻有相夫教子的義務,她的父母古板卻又思想異常的民主,“我爸就在和我老媽去埃及的那天還嘮嘮叨叨的叫我辭了工作,好好安下心來給他和我媽生個混血的外孫玩玩。”
“他們不知道麼……”他再走近她一份,近到能看見她頭頂毛躁的新發。
“不知道……”她轉頭看向窗外,並沒有覺察到他的靠近。她眼前浮現出那對結婚到如今似乎從沒有吵架過的夫婦,“我爸是個工作狂,上班的時候我媽就是她的助理,一旦投注於那些老舊的東西裏,可能早就忘記自己有個女兒的事情。”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他想抬手去摸她的頭,猶豫了一下又退了一步正好躲過她轉回來的目光。
“誰知道?”她無所謂的攤開手,“我倒不擔心他們的去向,倒是你!”忽然的她像是想起什麼般……“準備住多久?”
“處理完事情就走……”他再次向後退了一步,有些小心的避開她探究的目光。
“哦!書房旁邊有客房,我有些累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她將手中的咖啡杯送進洗碗機裏,從他身邊走過去。“晚安!”
他淡淡的低頭:“晚安。”
安靜的腳步聲滑過地板,他一瞬間就開始失落起來。
四周均是她與他的氣息,他興奮著有異常不安著。從來沒有這麼近的接近她的生活,也從來沒有過這麼濃重的罪惡感。
“哥哥,你不會怪我吧!”就算會又能如何呢!就算她此生的願望就隻有那個人,但是此時終於與她這般的接近,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而那希望有一點點的在這個家中消散了。
畫中的石楠花應該仍舊在那個最初相遇的火車站前搖曳著,他心中淡淡的模糊出那個背著畫架的女孩子,他伸手去抓那飄舞的衣角。卻發現,彼岸一個高大的身影張開了雙臂,一轉身一回眸不經曆了怎樣的宿命姻緣他們終究還是在最開始便錯過了。
“三年前?我在哪呢?”他搖頭苦笑,對著天花板深深的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