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流蘇一怔,瞬間明白過來,笑著揉了揉微痛的手腕:“你在懷疑我?”
“我真的不想懷疑,偏偏你當時不在場,武功這麼強,又對傅將軍帶有莫名的恨意……”
林樂兒是逼不得已才找來府上的護衛試探。
“好,不就一個在場證明,明早請小姐隨我來。”紀流蘇坦蕩許諾。
翌日,紀流蘇一大早就帶著林樂兒到一家賭莊前,一把將掌櫃扯了過來:“我找你們的賈莊家!”
“不知客官找老板有什麼事呢?”
“他欠我錢。”
掌櫃嘴角抽了抽,正不知道怎麼回應,一道平緩的聲音及時送來:“我欠誰錢了?”
隻見身穿碧藍色衣袍的男子翩翩而來。
紀流蘇拉著他到賭莊外,笑眯眯道:“賈莊家,昨天你是不是在齊府外開賭?”
“是。”
“還認得我吧?”
賈莊家盯著她纖細的五指,再瞟了眼一臉凝重的林樂兒,頓時了悟,輕輕地掙脫她的手。
“不知姑娘是……”
林樂兒觸及他眼底的促狹,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那天在外麵閑晃,看見一堆人在那棵木棉樹下,就去湊了熱鬧,也下注了,莊家再仔細想想。”
林樂兒眼中的懷疑越來越深,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賈莊家聞言眉頭緊鎖,認真地回憶起來,“還是沒印象,當時都是男子來下注,哪裏有女子呢?”
“你!”紀流蘇聽後翻了個白眼,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頓!
“流蘇算了,沒什麼好說的了。”林樂兒低沉地搖頭。
她正準備離開,男子忽然作恍然狀:“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像男子一般,我險些忘記了,她確實一直在外麵呆著,來下注的人也可以作證。”
林樂兒怔了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流蘇是不像一般女子。”
紀流蘇假笑地點頭,正準備帶她回去,林樂兒忽然問道:“你們當時賭的是什麼?”
“哦,不過是賭傅將軍會娶哪個女子。”
“那流蘇選了哪一個?”
完全沒料到這一樁的紀流蘇臉色微變,目光銳利地設想賈莊家,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下注的人那麼多,我不太記得,想必是林小姐吧。”
賈莊家的回答非常巧妙,如果很肯定地說是選了林樂兒,反而會引起懷疑。
兩人繼續閑談一番,正準備離開,他突然伸手攔住紀流蘇:“有些事情想請教你的丫鬟,不知方不方便?”
雅房雖然在三樓,但難以聽見一樓賭博的喧鬧聲,看來這牆壁的材料有些特殊。
茶聲脆響,男子優雅地撚起茶盞,“我幫了你,難道不應該回報一下?”
“你想要什麼。”
他托腮,眉頭輕挑:“說說你為什麼恨傅景天。”
“不可能!”
紀流蘇脫口而出,隨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應該說“不恨”,而不是“不可能”!
她想著怎麼狡辯,忽而瞥見他左手把弄著一個小玩意,正是自己不見了的發簪,頓時呆了呆。
而隨之,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男子下巴被一根纖細的手指挑起,隻聽見女子清脆悅耳的笑聲:“小莊稼,原來你喜歡我。”
“……”
“對了,你剛才說我像男人,原來你好不男不女這口的呀。”
“……”
街道突然變得嘈雜,尖叫聲連連,其中最刺耳的一道女聲在嘶喊著什麼。
紀流蘇凝神一聽,頓時雙眸一瞠,快步走到窗邊。
“是我陷害傅將軍,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一個頭發淩亂的女子在赤足奔跑,撞倒滿地的水果,見人就說這句話,還害怕別人沒聽清,不斷晃動對方的肩膀大喊。
路人很快就認出這個瘋子,正是被傅將軍娶為妾的女子!
“那你是怎麼進入齊府的?”
“是我陷害他!是我!”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胸前有傷疤的?”
“真的是我陷害他!都是我!”
無論別人問她什麼,她都是五官驚恐而猙獰地重複這句話。
瘋了麼?紀流蘇目光淡漠地睨著樓下的狀況。
賈莊家瞄了眼她把窗欞捏得發緊的指尖,微微勾唇:“看來傅景天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紀流蘇釋然一笑,他在明,她在暗,誰怕誰?
轉身準備離開,身後溫潤的聲音繞了過來:“你就不怕我壞了你的事?”
現在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隻要他把事情告訴傅景天,她的隱藏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顏如花:“這麼說,我應該怎麼收買你呢,小莊稼?”
手掌間,內力難湧,賈莊家悄無聲息地回敬,一時間竟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