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唇抿成一條線,看向傅景天。
“墨大人……盡管安排。”他咬牙切齒地垂著頭。
“墨大人盡管安排。”酒千歌也跟著說,隻是語氣盡是隨意,絲毫不擔心阮江雪的安危。
“好,傅景天假意接近,千歌趁機突圍。”墨子染迅速地交代,轉身便出發。
飄浮的衣袂捎帶著前所未有的著急。
盡管不喜歡,但還是在意吧。
酒千歌板著臉跟在後頭,沒想到君子濯也來插一腳:“我來看看墨大人如何救人。”
奇怪的是墨子染沒有拒絕。
眾人來到指定的地方,發現關著阮江雪的,正是昨夜引誘對方前來的小屋子!
墨子染領著傅景天,一步步地靠近,推開了門。
果然看見阮江雪被綁在凳子上,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劍,持劍的是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
“從來沒聽聞傅景天和墨大人有交情,所以換人這個要求墨大人應該很爽快吧。”黑衣人說道。
“子染救我!”阮江雪雙眼含淚,楚楚動人。
墨子染勾唇冷笑:“你說得沒錯,放人吧。”
隻見他手一推,傅景天便撲倒在地,黑衣人也信守諾言地收回長劍,轉向指著傅景天。
暗中的酒千歌立刻持著軟劍躍出。
察覺到不對勁的黑衣人轉向擰起凳子,直接扛著阮江雪從窗口跳出,躍到屋麵上施著輕功逃走。
然而速度比不過酒千歌,很快就被堵住了前路。
轉身打算往後跑,便看見冷若冰霜的墨子染。
屋下,則是傅景天和安永,遠處還有君子濯在觀看。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這麼多人出動,一咬牙,奮不顧身地朝酒千歌衝了過去。
顧及著傷到阮江雪,她的速度不得不放慢。
對方的一劍,竟精準地刺向她受傷的手臂,把她包紮好的傷口割破,血液湧出,滲透在紅色的袖子上,一時間難以看出。
酒千歌怒了,哪管阮江雪是不是在他手裏,直接往他的手腕割去。
黑衣人一驚,立刻鬆開手,阮江雪頓時從屋頂上摔下去!
“啊!”她驚恐地尖叫,這樣的高度下去不會死,但可能殘廢!
酒千歌抿唇,雙腳一動打算把她接住,沒想到墨子染已經衝了過去。
她生生頓住,黑衣人趁機她分神趕緊逃離。
酒千歌沒有追,捂著發痛的手臂,眼睜睜地看著墨子染抱著哭聲淒涼的阮江雪,步伐迅疾地趕回客棧,背影一點點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酒兄,你沒事吧!”第一個關心她的,是傅景天。
他看見酒千歌的手指漸漸地染上血跡,臉色一變,想要伸手去查看,卻被她冷冷側身躲過了。
“無大礙。”她躍回地麵,頓了頓腳步,“你自己小心,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環繞四周,發現君子濯已經不見了,她也無暇理會,獨自回去。
傅景天看著她孤寂的背影愣了良久,腦中全是她剛才那句話。
不得不說,這種不帶目的提醒自己小心的話語……他從依附齊府後就再也沒有聽見過了。
回到房間,酒千歌把袖子掀到肩膀上,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歎了一口氣。
正準備自己處理,房門就被推開了。
一塊藍色的衣角,她便知道是墨子染。
沒有抬頭,取出手帕擦拭血跡。
她手腕一痛,被緊緊捏住了。
“怎麼又傷了?”他斂眉,臉色緊繃。
酒千歌嘲諷一笑,黑衣人刺來的時候他恰好看不見。
“墨大人還是去看看阮姑娘有沒有受驚吧。”她奮力掙脫,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我讓徐楓幫你處理,不然會留疤的。”他語氣堅定,堅持不讓她自己處理。
“不必了,這點小傷算什麼,況且我是男子,留疤又如何?”她沒有給好臉色。
“聽話!”聲音冷了冷,帶著命令的意味。
酒千歌腦中全是他緊張擁抱阮江雪的場景,此刻瞧見他這種態度,怒氣更甚,冷喝:“放開我!”
說著,她不顧傷勢掙紮,一點點地扳開他的手指。
“不逞強可以嗎!”
“我沒有逞強,都說了男子留疤不算什麼!”
墨子染冷笑一聲,倏然舉起她另一隻手臂,挑起衣袖,“你以為能瞞到什麼時候?”
她瞠大雙眸,震驚地看去,一條紅色的束發帶安靜地綁在手腕中。
是了,自從林樂兒死後,她就一直把束發帶綁在手腕上,習慣得快要遺忘了。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自己用衣袖幫他扇風時?還是……更早!
酒千歌隻覺得渾身血液變得冰冷,嘴裏擠出三個字:“好玩嗎?”
他一愣,捏著她手腕的掌心突然變得空蕩,“啪”的一聲脆響,臉頰驟痛,被打到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