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嘴角抽搐,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我……”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我被人欺負了,綠兒要記住今早看見的那個王爺,以後狠狠地教訓他。”
綠兒重重地點頭,眸子充滿了堅定。
青兒聽見後慌亂地跑了進來,把綠兒抱了出去:“抱歉,綠兒不懂事,王爺請好好休息。”
房門再次被關上,酒千歌喚來了流風,讓他去找徐楓開點藥膏,明日就要上朝,她怕雙腿不麻利。
然而流風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眉頭低垂,麵無表情。
“流風?”她蹙眉,喚了一聲。
“盟主不需要避子藥嗎?”他聲音似乎有些怒意。
酒千歌沉思一會,“嗯,也開吧。”
畢竟這種時候,不宜多出一個生命。
流風拳頭緊捏,嗖的一聲消失在房間裏。
半個時辰後,窗戶咿呀作響,側躺著的酒千歌以為是流風,沒有回頭:“把藥放在桌上吧。”
“不了,我幫你。”清潤溫和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她一驚,驀地坐了起來,咬牙切齒:“你給我過來!”
墨子染低笑一聲:“怎麼,想我了?”
她不斷地捶打他的胸膛:“你知道我有多痛嗎,混蛋!”
他默默地承受,輕擁著她:“抱歉,一時沒忍住。”
沒忍住?
酒千歌僵了僵。
“你的身體讓我那麼沉迷,怎麼辦好呢?”他捧著她的臉頰,雙眼不掩熾熱,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你……”
“下次會溫柔點。”他解開她的衣衫,嚇得酒千歌連忙捂住,他忍俊不禁,“幫你上藥,徐楓說明日定能恢複。”
“……我自己來,你出去!”
“不要。”
“墨子染!”
“在。”
她氣敗,卻被他摁住無法動彈,隻能閉上眼睛,悶悶地詢問:“你故意讓青兒她們知道你的存在嗎?”
“你昨晚的叫聲已經暴露了。”他無奈地歎息,一副為難的模樣。
“……”要知道那麼痛她就不來了!
上藥的過程也是煎熬,一塗好,她就把衣服緊緊地裹好,如臨大敵地盯著他。
墨子染輕柔她的發絲,五官的每一寸肌膚都浸滿溫柔:“徐州幹旱成災,明日早朝定會討論這個,你有什麼打算嗎?”
聽見說正事,她的羞澀也漸漸散開,嚴肅地點頭道:“有些想法,具體要看明日再做定論。”
他再叮囑了一些話,便離開了。
翌日早朝,酒千歌身子已經舒適二樓不少,但快走的話依舊有些疼痛。
她越過眾臣,瞄了眼已經佇立在一側的墨子染,愈發覺得他風度翩翩的斯文樣是騙人的。
墨子染回看她一眼,笑意淺淺,等她靠近之後雙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一聲“皇上駕到”打斷了。
她餘光往上瞄,特意觀察了君清夜的臉色,發現比以往都要神清氣爽,許是睡眠好了的原因。
朝廷上果然稟告了徐州幹旱之事,眾臣紛紛獻計,君清夜耐心地傾聽,隨後看向一直沉默的酒千歌:“愛卿可有想法?”
“眾人的建議都不錯,救濟物資、輕徭薄賦向來是抗災的對策,隻是臣有個問題想請問尚大人。”
尚運,擔任九卿之一的治粟內史一職,掌管租稅錢穀和財政收支,目前依附皇上。
“國策有定,各地需設窖穴儲備穀糧,那麼如今徐州,可有足夠的糧食抗災?”
尚運臉色微變,“自然每年都有儲備,但夠不夠就難以保證了。”
“是嗎,臣聽聞徐州窖穴長年空置,加上堤梁損壞無人修建,耕地水源得不到保證,百姓怨聲載道,敢問尚大人這個治粟內史的內務是管還是不管了呢?如今是徐州倒好,若是這種疏忽輪到了京城,波及在座各位,被鄰國窺伺趁虛而入,這個梁國還要不要了呢?莫非尚大人是他國的奸細,故意做出這種危害梁國的事情?”
眾人倒吸一口氣,一件小事,被她不斷放大,最後說到了奸細的份上。
酒千歌垂著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可是做足功課的,這次就先拉你這個治粟內史下水。
尚運驚慌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冤枉,丞相含血噴人,皇上明察啊!”
好,她就等這個明察!
“皇上明察!”幫他的,不幫他的,紛紛拱手附和。
君清夜本來晴朗的心情一瞬間變得陰沉,死死地盯著酒千歌,嗓音幽冷:“朕問的是幹旱,你故意扯上尚運作甚?”
“冤枉,臣是為皇上的皇位著想。”她真誠懇懇地瞪著大眼睛。
墨子染眼眸掩不住笑意,上前一步:“丞相大人說得有理,請皇上明察,還尚大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