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兩個好端端站立著的人兒後,才發現自己被騙了,立刻鎖上門。
他們閃身而出,不斷地喊著娘親。
兩人臉色大變,立刻捂著他們的嘴:“我們帶你們去見她。”
要是被墨子染發現,就大事不好了。
他們四人趕到的時候,眾人已經來到一個遼闊的空地,神情凝重地點燃了火堆。
“開始吧。”徐楓說著。
然而任何人都沒有動作。
把她推進火裏這件事,是那麼的殘忍!
墨長卿和墨風吟立刻撲到酒千歌的懷中,嚎嚎大哭。
“娘親冷了,你們誰有被子嗎?”墨長卿眼睛濕潤地看著眾人。
沒有人敢去麵對那一雙圓溜溜,卻充滿絕望的眼睛。
“時間差不多了。”徐楓深吸一口氣,看了眼沈月靈。
沈月靈上前,拿出兩條銀針。
墨風吟臉色大變,立刻擺手:“我們聽話,你不要弄暈我們!”
沈月靈頓了頓,悲痛地點點頭。
兩個小家夥強忍著衝動,佇立在沈月靈的身側。
墨長卿已經不忍去看了,轉頭埋在墨風吟的肩膀上。
墨風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整個過程,從放進,到燒盡。
他要永遠地記住,娘最後的姿態。
這就是生離死別!
一個時辰後,火焰漸漸變小,徐楓腳步不穩地上前,取出一個壇子,把骨灰都裝了進去。
嶽卓雙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剛把壇子封好,眾人身後就傳來一陣咆哮:“你們在幹什麼!”
徐楓渾身一震,驀地回頭,對上了墨子染暴戾的眼神。
他一拐一拐地往徐楓身上走去,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意,讓天地的雪花瞬間凝結!
眼見他走過想要狠狠地痛打自己,徐楓提起,立刻把壇子舉起:“這是小酒子的骨灰,你留著吧!”
“你閉嘴!酒酒一個活人,怎麼可能隻剩下這點東西!”
墨子染雙眼猩紅,脖子青筋暴露,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件事。
青兒悲痛地流著淚,拍了拍墨長卿和墨風吟。
兩人哭著跑到墨子染身邊,抱住他的大腿:“爹!”
墨子染身子一僵,低頭看著兩個被自己忽略的孩子,不願醒來的心被一刀刀地割著,血流成河。
“爹,你沒有了娘親,還有……我們啊……”墨風吟仰著頭,眼眶充盈了淚水。
墨長卿哇的一聲慟哭,已經哭成發不出半點聲音,卻還是流著淚。
墨子染扭頭,看著沾著雪花的壇子,雙手顫抖地抱著壇子,噗通一聲軟在雪地上。
什麼都沒說,心肝寸斷!
“酒酒,你終究是要拋棄我們了嗎?”
他輕輕地低喃,無助地閉上了眼睛,良久吐出最後一句話:“你好無情,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女人,那麼那麼的深愛著……”
驟然,不遠處傳來叮鈴的響聲,似乎是什麼碰撞發出的聲音,清脆得充滿希望。
眾人沒有回頭,沒有心思理會來者。
“已經結束了?”那人歎了一口氣。
攙扶著嶽卓的嶽凡兒抿了抿唇,扭頭看著她:“琪一,你來這裏幹什麼?”
“送行。”她眸光深深地盯著壇子,手中的禪杖依舊神聖。
白黎低頭轉動著佛珠,嘴裏碎碎念著什麼,在琪一來了之後,他驀地一頓,定定地看著琪一。
琪一沒有回應,隻是慢慢地觀察著眾人的神情。
無一例外,悲痛欲絕。
可見酒千歌在眾人心底的位置。
“她這一世,過得很不錯。”琪一輕輕地說著。
嶽凡兒臉色難看:“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琪一挑挑眉:“難道不是嗎?她其實早就死了,是我把她救了出來,怎麼說,也是她的幸運,能遇見你們。”
“說夠了嗎?”
墨子染寒氣深深的嗓音響起,看著琪一的那一眼,冷若冰霜。
他緩緩站起,被雪凍過的腳有些不穩,隻能一拐拐地走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走出來,也許今年,也許明年,也許永遠都……
眾人也沒有看琪一,紛紛和她擦肩而過,跟隨著墨子染回客棧。
被完全無視的琪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弄著手中的佛珠。
這串佛珠是由檀香凝成的,就是酒千歌送給她的檀香。
往事如煙從眼前飄過,琪一眼底不禁掠過一抹憂傷,隨後轉頭,盯著墨子染寂寥的背影,開口說了一句話。
“其實,你們不必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