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一陣陣的響鈴,像一隻無形的大手,一再握緊我那顆早已經懸掛起來的心。
隨著‘滴’的一聲,通話瞬間接通,聽筒裏傳出一聲,“你好,我是沈衍衡!”
轟,我所有的堅強和冷靜,在聽到他低沉而略顯疲憊的聲音時,眼框裏那早已經不知道何時蓄滿的淚,嘩的一聲落下來。
吸了吸氣,我說,“衍衡,是我!”
從來沒想過,第一次這樣親密的叫他,是在這種情況下。
看到一旁的男人咬了咬牙,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失態,“衍衡,我這邊出了點意外,需要五百萬,隨後我把賬號發給你,你一個小時之內轉賬過來,越快越好,好嗎?”
說到最後,我聲音裏幾乎帶了懇求。
恨不得,隻要沈衍衡能答應,隻要我能逃出這個牢籠,隨便他想報複,亦或是要我做無名無份的情兒,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電話那頭,沈衍衡很快說,“好,我馬上去辦!”
我忍著所有的哽咽,“嗯,那就這樣,掛了!”莫名的,帶了生死離別的悲切。
“等等!”他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裏又傳過來,“你還好嗎?”
“挺好的!”我說,“就是早上吃油了,這會肚子不太舒服!”
“好!”電話一掛,沈衍衡那張本就冷峻的臉,黑臭又陰鷙,漆黑的眸子裏也盡是淩厲,“她目前是安全是的,但出、事了!”
加重的語氣,並不是通知,而是帶有責備的意味,仿佛誰沒看好他的女人一樣。
眉峰一挑看向狹長辦公桌旁坐著的兩名警察和沈舒杭。
聲音冷硬,“追蹤到了嗎?”
警察抬了抬頭,“還要再等一會!”
砰,沈衍衡拍案而起,那盛怒的樣子,恨不得相隔七八米都能凍死人。
唯一欣慰的就是沈舒杭所查到的資料,“快看,萬山的基本資料查到了!”
聞言,沈衍衡疾步走過去。
看清筆記本屏幕裏的內容,他頓時瞪了眼,“有拐賣婦女的前科!!”
砰,一拳砸在會議桌上。
震得邊上兩名警察肩膀都抖了抖,隻能擦著額頭的冷汗,小心的回應。
畢竟在海城,外人不知道,但警署還是很清楚。
單單‘沈衍衡’這三個字,就能帶來多大的商業效應,每逢各種捐款和賑災,需要募捐的時候,他所給予的支持,都能抵得上整個海城市的全年收入。
更要命的是,幾天前,沈衍衡剛剛捐了一筆龐大的資金,專門用在獎勵各項業績突出,有傑出貢獻的公職人員,所得到的彙報就是:
青天白日下,自己的女人在下班的路上,被綁架了!
豈能用一個震怒來形容?
車鑰匙一拿,他最後狠狠撇了兩眼正在追蹤的警察出門……
-
時間很快,半小時都不到。
隨著清晰的滴滴兩聲,那坐在椅子裏的男人,噌的一聲站了起來,“1234……,天,五百萬,真的是五百萬,真的到賬了!”
他中了六合彩似的,滿臉錯愕,兩眼閃著亮光。
我雖然依舊被綁在床,可這一瞬,心裏掀起一陣陣驚天駭浪,沈衍衡,他這個霸道而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他竟然真的彙款了!
一瞬,鼻腔裏有難以控製的酸澀。
再開口,聲音都抖得不像話,我說,“這位大哥,你看我沒有騙你,更加沒有說謊吧,拿著這五百萬,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今天這件事,我也會咽在肚子裏,就當沒發生過一樣,隻求你履行承諾,把我帶出去!!”
聽了我的話,男人居然卑鄙的不承認了,“我隻答應不碰你,可從來沒答應帶你出去,再說了,你以為這是酒店,想走走,想留留?”
說完,他冷哼了一聲,拎起衣服就想走。
我也跟著冷笑了,“那好,你走吧,我還是那句話,記得走得遠遠的,銀行裏的五百萬你就別想了,畢竟你剛才是用你自己的手機打給我老公的,隻要他一個小時內得不到我平安的電話,那麼通過你手機資料和銀行開戶名,你說會不會追來?逼急了我還會報警,在法庭上指控你參與綁架和勒索以及強-奸未遂,每一項具體會判刑多少年,我想不用說,你也該清楚!”
“你——”男人扣著襯衣紐扣,“媽的,小賤人,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
“大哥,你別上怒,其實你想想,五百萬可以頂得上您多少年的工資,所做的事不就是一個電話,再帶我出去嗎?你也可以和剛才的那個男人說,想多包我兩天,換個地方玩玩!”
我指了指房間汙濁的空氣和有些破舊的裝飾,“這種地方,怎麼能紓解壓力,你說是不是?”
看著男人有些動容的樣子,我說了這輩子對一個陌生人最多的話,每一句都像行走在刀尖,都不知道說了多長時間,隻感覺口幹舌燥的不行,才看見他勉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