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們,新少奶奶就在樓上休息,要是誰敢叨擾的話!”海叔聲音淩冽,停頓的時間裏,整個正廳仿佛死寂了一般,“那就是與少爺為、敵!”
聲音落下,跟著就聽到有腳步聲踏上樓梯。
我呼吸一緊,想都不想的轉身。
跑上樓直奔臥室,為怕海叔起疑,我特意沒關房門。
賭的是我沒起,他不敢進!
果不然,不多會外麵走廊裏隱隱傳來腳步聲。
他好像就站在距離臥室門口不遠的地方,我腦中靈光一閃,快速打濕臉頰,裝成剛洗漱完的樣子,猝不及防的拉大門板。
“海叔?”我揉了揉眼,一副沒睡醒、又看不清人的樣子,“海叔,是不是你?我隱形眼鏡找不到了,能不能幫我找找呀?”
“宋小姐近視?”海叔驚訝的聲音裏又恢複了慈祥。
我慶幸自己睡覺沒人樣,側身指了指臥室沒收拾的床鋪,“裏頭都被我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
海叔倒是沒往臥室走,隻說,“宋小姐多少度,不如讓他們送一副過來?”
“這樣啊,那算了!”本想借機讓傭人上來,看海叔的樣子,是不打算找人幫我,索性我直接擺了擺手說,“我還是自己過去吧,正好再檢查檢查度數!”
說著,我很快換了鞋子,又找他借了車。
離開夏日別墅,路上我一直在想:月圓之夜的值班,是指哪裏?
當時那名叫小翠的傭人說‘那女人’,難道——沈衍衡在什麼地方,藏了個女人?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驚得我咯吱一聲,把刹車當油門,好一會沒發動起車子來。
三月初的海城,已經不再寒冷,再加上正午的陽光暖暖的灑在整片大地上,我這樣坐在車窗未開的車裏,即使開足了暖氣,還感覺到無邊的冷意。
過往的所有,像自動播放的電影,不管我接不接受,一股腦的不分時間、地點的,像潮水一樣湧入腦袋,有苦有痛,還有笑與幸福……
猛得一個聲音鑽出來:哥,你明知道因為明月已經害了一個女人,為什麼還要看她再往火坑裏跳?
這聲音——
我緊了緊方向盤,記起來了:是我和沈衍衡訂婚後,沈恩在辦公室和沈舒航吵嘴時,說出來的!
難道這個女人,和小翠嘴裏說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
砰砰砰,感覺到車外有人敲窗,我才從後視鏡裏看到:因為我的突然刹車,後麵交通癱瘓了。
沒理會敲窗的人,我有些木然的發動車子。
機械的換檔、加速,遇紅燈知道停車,綠燈行,最後順著馬路開著開著,忽然到了收費站!
看著不停閃爍的收費牌子,我怔了怔,費了好大一會,才調頭返回。
混沌的記憶裏,還是時不時的冒出過往的片斷,有初識、相遇和痛——
正想著,我忽然記起跟王子安回山城的時候,和小躍層鍾點工阿姨的通話,當時她問我:宋小姐,晚餐你怎麼沒動,不合口味嗎?
我說:昨晚沒回去,公司加班了,沈先生回來了嗎?
她好像告訴我:今天是15號啊,沈先生肯定不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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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號,月圓之夜?”
我咀嚼著這兩個時間段,猛得將車子調頭,往小躍層那邊駛去。
記得鍾點工阿姨說過,她家就在錦繡家園旁的四合院裏,和菜市場緊挨著,一打聽就能找到!
一路疾馳,過了路口,我緩緩的把車子停在菜市場旁。
阿姨倒是沒騙我,她所居住的四合院的確很好找,門鈴按了沒一會,就聽裏頭傳來阿姨的聲音,“來了來了,是不是——宋小姐?”
看見我,她一臉的驚訝!
我笑了笑,把剛才借打聽地址時,買來的幾樣禮品遞給她。
簡單閑聊了幾句後,我便說明來意,“阿姨,我今天來呢,想要您一個點頭或搖頭!”
“宋小姐,您是不是怪我把鑰匙丟掉的事?”阿姨歉意的笑笑,“對不起啊,那夜讓您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我說,“我指的不是那件,我來隻想問您一句,元旦以後,您——”我把當時她打電話給我的內容說了說,“阿姨,我就想知道這個15號,是農曆還是陽曆!”
聽我這麼說,阿姨搓了搓手背,看上去有些為難!
我說,“您隻要不開口,是不是就不違背對誰的保密承諾?如果是農曆,您就點點頭,當然,您要是點頭搖頭都不想表示的話,我也不會為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