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問話,海叔沒回答,卻哼了一聲。
我猜不出他哼的時候,心裏是怎麼想的,但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屑!
喝著牛奶,我重複道,“拋棄嫌棄?看來我這個女人,在您所理解的少爺心中,曾經很不光彩啊?”
海叔畢竟也是上了年紀,自然聽出我話裏的口氣,同樣重複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想表達他不會再和任何女人共枕,您聽不懂?”
“懂!怎麼不懂?”我說,“您不就是想側麵告訴我,沈衍衡,這個看似寵著我的男人,實際呢,根本就沒有對我動心,共枕也根本不可能,再有,我想您最想表達的就是:他曾和某個女人共枕過,但很可惜,那個女人不是我!”
具體記不清從那天開始,大約是三亞溺水再出院後吧,海叔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從一開始的輕視,到輕蔑,再到現在的敵意!
看著他臉上的諷刺,我說,“海叔,您變了!”
聽我這麼說,海叔冷笑著放下剪刀,將手上那枝薔薇花,插到花瓶,“你以為我在說謊?宋小姐,你會相信一個33歲的男人,隻以事業為重?”
“嗬,我說的變,是指您的中心思想,是您的認知——變了!”我放下牛奶杯,笑了笑,“春節期間的您,和藹也慈祥,可之後的您就變了,甚至可以說是我的容忍,造就了您現在的變本加厲,所憤怒的無非是:您想替某個女人出氣!”
海叔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說,那修剪薔薇花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我也不想和他再多浪費時間,繼續說,“人生在世,誰沒有過往,誰不會經曆一兩個人渣?更何況他還是那麼出色?要是真沒有過幾個女人,還不正常了呢!
再有,我現在既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那麼海叔,就請您在我尊重您的時候,也多多少少的尊重我!
畢竟尊重都是雙方的,沒有誰會一味的委曲求全,一味的看在您是長輩,是別墅裏老人的份上,再三的忽視您的各種挑刺,繼續傻哈哈的尊重著你!
以後,不管沈衍衡在不在場,隻要您不再尊重我,那麼很抱歉海叔,我也不會再客氣!”
我的話說完,轉身就上樓。
經過三樓的窗台時,我忽然有種把這扇巨大的落地窗封死的衝動!
剛進臥室,就瞧見擱在筆記本旁的手機亮了,我走過去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我是宋夏!”
“這裏是極速中介,你之前不是打聽疊翠小區的房子嗎?”
“哦!”我記起來了,是陸蔓掛房子的中介,都一個月過去了,居然還好意思叫極速?我說,“房子是不是出售了,這次有戶主的聯係方式了?”
“沒有,我們隻是按她的委托,在房款收到後,轉賬給你,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我記下地址,很快收拾好東西,拎包離開夏日別墅的時候,刻意從側廳走出來,又順著鵝卵石小道,來到那片薔薇花前。
看著眼前這扇鐵鏽斑斑的鐵門,我的記憶仿佛又回到元宵節的第二天:
那是徹夜瘋狂後的早上!
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幾次,隻知道沈衍衡要的特別猛烈,一次又一次的剛結束又要,完全用行動來表達‘狠狠要’的本意。
記得敲門聲響起時,他還在我身體裏,好一會才懶懶的說:馬上來!
我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隻隨著他的抽身,本能的哼哼了兩聲,再進浴-室,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那裏更是火辣辣的一片!
我又羞又氣,他卻走過來,咬著我耳朵:怪我要不夠?
我說:對啊,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也就最多兩次,哪裏像現在這樣,整整瘋狂了一夜,不累嗎?
沈衍衡笑笑說:對你,上了癮,不好嗎?
聽著他沙啞的聲音好像又染了欲,我不敢再逗留,急忙衝了衝就滾出去穿衣服。
一直等到沈衍衡洗漱完,駕車離開後,我才借著散步再次來到鐵門前,當時就想進去看看,可沒想到剛推開門,迎麵就碰上了海叔。
他似乎一夜沒睡,問我:誰準你進來的?
我說:隨便逛逛,難道在夏日別墅,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海叔看著我說:這裏是我的家,是少爺看我無家可歸,才建的這兩層小樓,現在兒女雖然長大了,我和老伴也搬走了,但這也是我的家!
-
此時此刻,再站在鐵門前。
我回想起一個月前海叔鏗鏘有力的話,再加上他剛才的意思,說不清為什麼,就推門走了進去。
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進來!
雖然上次來的時候,隻在門口站了站,但總感覺這裏頭藏了個人!
不然的話,怎麼解釋元宵節那天,沈衍衡半夜陪海叔過來?
難道僅僅隻是擔心海叔,然後半夜護送?這個理由也未免太牽強了,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沈衍衡站在鐵門前,提醒海叔:小心點!
就這麼想著,我緊了緊單肩包,一步步的往小巷深處去。
入眼是滿牆的薔薇花,一直蔓延到巷子盡頭,拐過回廊,抬頭一看,我差點驚呆了!
那是和正廳旁一樣外觀的露天長廊下,種植著大片的藍色玫瑰花!
對,藍色,全部都是藍色!
有含苞待放,有凋零還有盛開的,一眼的藍,一片的藍!
微風一吹,響起嘩啦拉的聲音,我全身莫名的一下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隻感覺餘光一閃,好像又有什麼影子一閃而過!
“誰!”喊完,我猛地轉過身,“海,海叔?!”
“宋小姐!”海叔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柱子後麵,一身暗灰色的唐裝,臉上帶著隱隱的殺氣,雙眼透著陰鷙,“看來宋小姐,並不像剛才表現的那樣自信,您還是又進來了,隻是一個月前,我就告訴您,這裏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