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上都是欣喜,蘇離卻禁不住皺緊了眉頭。皇上宮銘下朝怎的到這裏來了?他不是應該去玉欒殿?那個玉妃可是他的新歡。重要的是玉妃承寵了。今日慈寧宮那裏傳話,不讓她們這些妃嬪前去問安了。慈寧宮那個地方,她覺著有幾分陰森,也當真不樂意去。太後那雙懾人的眸後,不知暗藏了多少殺機。
瞧見一抹明黃,風塵仆仆的進來,蘇離和幾個婢女就趕緊請安,“臣妾參見皇上!”
宮銘見蘇離這身清麗脫俗的妝容,額頭那水晶瑪瑙墜飾,當真襯托的她好似精靈一般,那雙眸子水靈靈的,好似吸附了天地精華一般,隻是望一眼,總是令人移不開眼。宮銘嗬嗬一笑,“免禮。朕說過多少次,你身子不好,這些禮術就免了。什麼味道?如此清香好聞?”
宮銘貪婪的在蘇離發頂上禁不住多嗅了幾下。“是什麼花香?離兒快快告訴朕。”
蘇離輕推開宮銘幾分,“皇上,不是臣妾發絲上的香氣,而是這個香囊上的。”
宮銘眸光掠至那個香囊上,眸子倏然一縮,“好精致的手法,竟將這朵小花繡的如此傳神,你瞧瞧這上麵的葉子,選色豔麗,就好似真的一般。不知是哪裏的巧手,竟然能繡出這樣的針線?”
蘇離眸光一閃,淡淡說道,“回稟皇上,這是鬱太妃送給臣妾佩戴的,臣妾聞到這裏麵有濃鬱的梔子花香氣,很獨特,好聞。臣妾很喜歡,就佩戴在身上了。”
宮銘眸中一震,“鬱太妃?她很少與後宮妃嬪來往,竟然會送你禮物?倒真是一件稀奇之事。鬱太妃年輕的時候,就擅長用繡針,朕年幼時,倒是聽聞父皇多次誇讚她的手藝。這精致的香囊莫非是鬱太妃的手藝?”
蘇離眸中驚愕,鬱太妃親自繡針給她繡的這個香囊?這為妙有些小題大做了。堂堂一個太妃,竟然給她繡這香囊。她起初還認為這個香囊沒什麼奇特之處,如今看來,倒真是一件稀罕物件。“臣妾不知曉,反正是鬱香殿裏送來的。改日臣妾前去鬱香殿裏問問。也順道探望探望鬱太妃。”她送給她這樣一個別致的禮物,究竟所謂何事?
宮銘眸子緊緊盯住蘇離,盯的她都有幾分尷尬。蘇離咬唇,忖了忖,說道,“皇上,你一下朝就到臣妾這裏來,莫非有什麼事?”
宮銘眸中不悅,“朕想你,就來這裏看你。難道還要緣由?朕這幾日操勞選秀之事,朕煩悶至極。”
蘇離笑的勉強,“選秀是好事,皇上就能雨露均沾,恩澤綿延。”宮銘眸中陰騭,“你們幾個都下去。”婢女窸窣的下去,宮銘猛然鉗住蘇離得肩膀,“蘇離,你知道朕最討厭聽的就是這種話。選秀什麼,朕根本就不在乎。朕這樣做,隻是要母後放鬆警惕,不要故意針對於你。哪怕朕去寵信那個納蘭小玉。都是為了保護你!”
“讓她們成為護住你的盾牌,明白嗎?朕的苦心,你為什麼就看不到?朕的心,你為什麼就不懂?”宮銘的音調倏然拔高,當真很是刺耳。眼前的宮銘倏然變的很激動,這樣善變,善怒的她,當真令蘇離招架不住。“皇上,您對臣妾的心,臣妾都明白,可是皇上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宮銘麵容鐵青,冷冷的氣息噴在她的麵上,“不能勉強?你看著朕。朕要你看著朕的眼睛,你進宮多日,朕是如何待你?朕日日夜夜宿在你的寢宮,對你噓寒問暖。你的一切一切朕都無比在意。朕在玉欒殿裏思念之人都是你。曾今朕不相信什麼情愛,感覺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東西。可當朕深陷其中,朕才知道,情愛的滋味,得不到的苦楚。朕如今是天子,是皇上,朕想要什麼得不到?朕隻是想要你的心!蘇離,你明白不明白?朕不喜歡你這樣虛情假意的同朕說話。什麼恩澤綿延?什麼廣納妃嬪?朕不喜歡。對於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但是你就不能不要說出來,你這樣讓朕情何以堪?”宮銘暴吼。他的雙手近乎嵌入她的肩胛骨,蘇離的肩膀很痛,由於疼痛,她的淚水直流。蘇離麵色一白,呼吸凝滯,一定要這麼狠?宮銘還在吼叫,“不能勉強?你竟然跟朕說不能勉強?整個大周都是朕的,朕就不信,朕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不到,得到肉身也不錯。”
蘇離腦海警鈴大做,“皇上,你要做什麼?臣妾身子虛弱,巫蠱之術還未解決。你不能。”
宮銘已然處於暴怒的邊緣,額頭上條條青筋暴露,好似一條條蜈蚣一般,當真懾人。他的聲音沙啞,“不要跟朕說這些,朕是天子,那些巫蠱之術能耐朕如何?朕不碰你,隻是憐惜你,可時到如今,你竟然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宮蕭落?朕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