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澤麵上的表情比之前較之清冷，也許這是凝漩懷疑的來源。
他沒有看她，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情緒：“明天一早你還要早起，到時我可不希望還要派人去叫你。”
他果然是生氣了。凝漩心裏想著。
“我會早起的。”凝漩像是保證似地道，“可是師父，本來你是說讓人教我修行的，可是現在我去了魔殿，又是誰來教我呢？”
凝漩隻不過是想找點話題，以此來探出玄澤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突然對自己沒有了一點點的感情。
玄澤轉過身打量著她。
凝漩則忐忑地站在那裏，她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玄澤的眼睛。
玄澤輕歎了口氣道：“你今天的表現真的是讓我很意外。”
凝漩聽到了想聽的話，因此她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我認識你的時候，感覺你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可是現在，你卻超出了我的意料。”玄澤說得還很直接，“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我並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喜歡我五年都不說幾句話的樣子？”凝漩忍不住抬頭反駁道。
玄澤並沒有被她的反駁打亂，他接著道：“你今天一天說的話做的不同尋常的事情，比你這五年來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多。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以前都是裝的？”
凝漩想，他這麼問並非沒有道理。
“對不起。”她輕聲地道。
其實她本來是不想道歉的，不過人在屋簷下，她還是得先低頭。不管怎麼樣，她還不想去得罪玄澤。現在她知道玄澤並不喜歡瘋癲的自己。那他喜歡孟顏？也許吧。
“那我先回去了。”竟然這樣，就沒什麼其他好說的了，以後她就離玄澤遠一點吧。沒有共同語言的人在一起遲早還是會惹事的。
“你知道婆婆是誰嗎？”玄澤在她的身後問了句。
凝漩轉過身，對玄澤搖了搖頭。
玄澤對她道：“她是前任大祭司，也是我們魔族現在最長的一位，所以我們都尊她為婆婆。”
“我知道了。”凝漩現在根本不想知道這麼多了，反正那個婆婆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她以後也不會再來宮殿了。如果她明天一個人去魔殿，那也許她可以找到機會離開魔族，回到人族。隻要她老老實實的，玄澤應該不會為了她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派人去追殺她吧。
玄澤見她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低了低聲音道：“以後你可能要一直呆在魔殿了。”
“哦。”凝漩聽到這句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隻是應了聲，轉身回去了。
玄澤本還以為她會問些什麼，可是她竟然就這樣答應著，看來自己剛才隻不過小小的給了她點顏色，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應該做什麼了。
這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她，可是，為什麼他會突然覺得別扭呢？
清晨宮殿裏開始有聲音的時候，凝漩就起來了。
不過，她打開門的時候，那些侍女們已經站在她的門外了。這讓她們彼此都吃了一驚。
“進來吧。”凝漩有點苦笑地道：“看來我們都知道彼此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侍女們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沒有人和凝漩搭話。可是她們做的很認真。
凝漩站在鏡前看了看自己身上那鮮嫩的衣服，不忍問道：“我這麼年輕嗎？”
侍女們都對她點了點頭。
凝漩笑了，很開心。這說明她還可以在過幾年年輕的日子。說實話，當時間過去的時候，你好像根本想不起來它到底是怎麼過去的。
吃完早飯，凝漩便去給玄澤請安。
一路上她都在心裏祈禱，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給玄澤請安。當然了，也許以後再也遇不到像玄澤這樣長得好看又讓人癡迷的男人了，可是沒有緣份就是沒有緣份。
玄澤看見她愣了下，可能沒見過她把自己打扮得這麼嫩，還和她的臉挺和諧的。看來她本來的年經就不大。
“我讓連數送你過去。”玄澤對她道：“到那裏會有人再教你的。”
“謝謝師父。”凝漩的聲音裏少了很多的熱情。
玄澤隻得不再說什麼，讓連數把她領了出去。
馬車已停在宮殿外。連數還沒請她上去了，凝漩自己就一個人跳了上去。
連數跟在她的身後，隻得搖了搖頭。
馬車很快便出了城，進入了密林。
凝漩馬上把頭伸出了馬車，她想看清去魔殿的路，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自己從這裏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