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說完緊張的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旁的慕程表情未定,走到一個模特跟前指著它身上穿的碎花連衣裙問許頌:“你怎麼看。”
許頌一頭霧水,大致看了一眼,這是一件時下流行的露背連衣裙,融合了碎花和拚接,算是沙灘裙裏比較受歡迎的一種。
細看之後,許頌發現端倪,設計師一味追求飄逸,裙擺有些繁瑣,配色上麵碎花擁擠,穿不出沙灘裙的清涼。
不知是設計師圖紙問題還是工人手藝出錯,她隻好說:“裙擺部分有待修改,麵料上的碎花需要留白。”
比起她的委婉,一旁的慕程簡單粗暴,拿起桌上的剪刀“刺啦”一刀劃下去,裙子成了一塊碎布,麵無表情的說:“設計師和工人,周一去人事辦離職。”
這下輪著許頌傻眼了,其實這件衣服雖然有不妥之處也不無藥可救,心裏忍不住替設計師鳴冤:“其實這個圖紙改改還可以……”
慕程好看的五官沒有一絲波瀾,黑幽幽的眼睛直視著許頌,麵不改色的說:“頭重腳輕,留著給蘑菇體型的女人穿?或者,你穿?”
慕程自顧說完,瀟灑的離開。
留下許頌在原地咬牙,你丫才蘑菇體型,你全家都是蘑菇,生出來女兒就是小蘑菇!
緊接著看其他的樣衣,慕程各種挑剔不喜歡,一旁的廠長嚇得不敢吱聲。
巡視完工廠,就到了送禮品環節。
服裝廠的工資都是計件來算,年終獎也是如此,多做多得。
許頌清點完禮品後,廠長拿著按名單順序點名。
上來年紀大的女工許頌給靜心口服液,三十出頭的給了一套化妝品或者維E,發完禮品廠長組織所有工人前來開會,那浩浩蕩蕩的陣仗,跟美國總統來華巡視似的,一千多號人全部出動。
結果慕大爺倒好,在廠長訓話時,接通電話邊說邊走出去。
廠長講完話回頭一看,臉上的笑瞬間掛不住了,向許頌投去祈求的目光,許頌莫名心虛,半分鍾後,廠長緩緩開口:“接下來……我們歡迎許助理講話。”
廠長以為許頌是慕程的助理,這可害苦了許頌,去會不會讓慕程以為她趁機上位?不去的話讓廠長幹等著?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她幹站著幾秒後,心裏一片腹語。
最後隻好硬著頭皮走向前,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心一片濕潤,當年競爭學生會會長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
她清了清嗓,聲音高亢的說:“在場的各位都辛苦了,我不是慕總助理,我是一名設計師,才進公司不久,在場的都是有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有經驗的老師傅。
我很榮幸能在這裏遇到你們,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你們把我們在紙上抽象的東西做成一件成品,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比我們設計師有本事,你們今天所做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曾經一針一線所實踐出來的技巧,我深深的感覺欽佩與自豪,今天我跟慕總巡視工廠,看到了你們的辛苦,也看到了公司的未來……”
慕程進來的時候許頌已經講完話,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意思聽得懂,原本以為這女人四肢發達,沒想到耍嘴皮子倒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