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一口氣走出好遠,鬱結於喉結之處,上不去也下不來,足足過了半分鍾,像被扔在岸上幹渴的魚一般,長吸一口氣,然後可是吐氣。
眼眶濕潤,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眼白已經成了淡紅色。
她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外,忽然分外迷茫,不知道自己剛剛從哪兒出來,也不知道即將要往何處去。
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春夢,夢裏有個男人對他體貼備至、遮擋風雨,夢醒來後,四周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空落落的疼。
當晚回到家,許頌發燒昏迷,堅持不去醫院,蘇青檸罵也罵了,好話也說盡了,就是不肯去,嚇得蘇青檸一夜不能寐,直到天亮,才退了燒。
蘇青檸早上不想去上班的,可許頌生病沒請假,她也沒跟覃曼姐請假,如今安妮離職,設計二組的大批量工作重擔壓在設計一組身上,設計部亂成一盤散沙,她要是再不去公司,覃曼姐一定會忙的焦頭爛額,況且她還代許頌請假,隻好去公司。
許頌蒙頭睡到中午,從床上起來,天已經晴了,冬日煦陽斜倚在城市半空,腳下車水馬龍,站在陽台上看過去,格外美好與靜謐。
聽說丟丟找到了骨髓,許頌把這段時間省吃儉用下的錢,拿去給丟丟交住院費,隻是沒想到在病房裏會碰見宋翊。
幾日不見,宋翊也疲憊了些,看到許頌眼前一亮,溫柔的問:“好久不見,最近瘦了很多,丟丟的藥費我來想辦法,你要保重身體。”
許頌感激的笑了:“謝謝你,我沒事。”
跟宋翊接觸不多,她看得出來,宋翊很善良,丟丟的床頭上都是各種圖書,應該是宋翊送的,許頌對宋翊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丟丟醒來,看到許頌,高興的蹦到她懷裏,抱著她的臉,親昵的蹭了又蹭。
“頌頌姐,你終於好了,丟丟好想你。”丟丟像隻小猴子一樣掛在她身上,死死不鬆手。
“我也想你啊,就是不知道你最近乖不乖,有沒有按時吃藥。”頭還很痛,許頌打著力氣,勉強笑道。
宋翊看出了她的力不從心,把丟丟從她身上抱下來,對丟丟說:“頌頌姐今天身體不舒服,哥哥今天抱你,好不好?”
丟丟小眼睛眨了眨,說:“好吧,頌頌姐你要乖乖聽醫生的話,不然丟丟會擔心你的。”
許頌刮了下丟丟的鼻頭:“小調皮,姐姐可是很聽醫生的話,你也要乖乖的。”
陪丟丟聊了會兒,這家夥和其他病房的孩子一起畫畫,許頌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往出走。
宋翊說:“我送你。”
許頌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許頌,跟你認識時間不長,但我感覺你是我要找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走進你的生活。”宋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隔著眼睛許頌感覺到他的真誠與期待。
許頌咬咬唇,想了一會兒,還未開口,宋翊又說:“你現在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是好姑娘,對感情認真,我給你時間考慮,等想好了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