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挑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尤其是看到她腳踩著米老鼠頭的棉拖鞋,譏笑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麵的貨色。”
瞧著她盲人上街目中無人的樣子,感情丫是上門尋仇?
雖然她是慕程母親,但她依舊極力在忍著脾氣,如今尋上門找麻煩,她要是再忍不說話,真把她當軟柿子捏?
許頌噙著笑,說:“我也是有要求的,上台麵也看對象,像你們慕家的台麵,放我麵前,我未必會上。”
柔柔的語調,偏偏說出來的話讓讓梅蘭大為窩火,站在身後的徐叔好心的勸阻:“許小姐,夫人好歹是長輩,請您注意說話分寸。”
許頌朝著梅蘭翻了一個白眼,之前梅蘭多次侮辱她的時候,怎麼不想自己是長輩,這會兒用長輩二字來壓她,著實可笑。
就在這時,廚房裏傳來燒焦的味道,糟糕,鯽魚還在鍋裏!
她急忙返回去看,剛才出門沒關火,這會兒鯽魚早被燒焦,專門挑個頭大的魚,就這樣白白浪費,她心疼死了。
梅蘭跟著進屋,居高臨下的環視一圈後,對這裏用三個字來總結“窮酸俗”,她甚至不屑坐在沙發上,徑直站在客廳等許頌。
許頌把魚倒進垃圾桶,返身回來梅蘭還沒走,猜出她來不單是侮辱自己,怕還有別的事。
“有事你說吧。”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她餓得要死,拿著一個蘋果哢嚓一聲,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反正梅蘭看不起她,何必浪費唾沫討好她。
梅蘭眼神一冷,眉眼裏翻出犀利的幽光,揚聲問:“是你去查田廣文?把證據交給慕程?”
許頌感歎梅蘭的手段,心裏好奇田廣文和梅蘭有什麼關係?
心裏這樣想,她大方的承認:“是的,不但如此我調查出來他驚愕附近的幾個換工廠狼狽為奸把圍巾處理的化學汙水排放到服裝廠。”
若是許頌唯唯諾諾的承認,梅蘭或許能放她一馬,偏偏她這一副你奈我何的放肆態度,讓她惱火。
為了安排田廣文她廢了多大力氣,本想著關鍵時刻留著用,沒想到被這個女人半路拖下去,當即怒火上頭,厲聲嗬斥道:“沒教養的東西,誰讓你管這些?”
許頌看向梅蘭的目光既詫異,又憤怒。
她以為梅蘭隻是高傲、看不起窮人,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良心敗壞、不顧她人性命的毒辣女人。
要知道那些被汙染的土地上居住的都是一些外來打工的窮人,他們沒有海城戶口,居住在最偏遠的郊區,在工廠裏辛苦勞作,維持生活,可他們萬萬沒想到賴以生存的土地,含有化學劇毒,可以致癌,要人命。
她對梅蘭最後的忍耐在這裏耗盡。
“慕太太,也許那些對你而言隻是銀行賬戶上漲起來的數字,你又怎麼會知道那些數字,是他們用命換來的嗎?對,人命是有貴賤,難道你們有錢人的命是命,那些窮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許頌越說越氣:“你知道住在被汙染土地上的人有多可憐嗎?他們本來家徒四壁,靠出賣廉價的勞動力賺取生活費。癌症、中毒、女人流產、不孕、有的生下畸形兒,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報應嗎?慕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媽,你根本不配做他母親,更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