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一幕消失在我的眼前。那塊玻璃上的出現了坐對麵的穿印花民族風連衣裙的大媽。向玉在文殊院拉我下了車。地鐵站外麵明晃晃的太陽讓我有些眩暈,走到大街上熱浪撲麵而來,我卻感覺心底寒如臘月。買了糕點,向玉小心翼翼的問我還要不要坐地鐵。我忍不住抱起向玉哭起來,這樣,難過就會順著眼淚一起流走吧。
雖然我不願意,但向玉勸我不要像她一樣誤會了什麼,最好再去看看。我同意了。我們一起又搭上了地鐵往家的方向去。他出現在那塊光潔的玻璃上。他還是穿的那件灰色的體恤,直愣愣的盯著我看。我趕忙抬手向他招了招。他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反應,手上把玩著他那個折疊手機。
“怎麼樣啊?他看到你了嗎?還是牽著別人的手嗎?”向玉看我沒說話,忍不住問到。
“沒有。”我說:“都沒有。”我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緊接著,天府廣場上來了不少乘客。他那邊似乎上了更多人,一下把他擋在了重重背影之中。玻璃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模樣。我越來越不確信了,或許真的自己看錯了?我開始嘲笑自己,心情變好許多。
我們回到家後,嚴飛和向玉通了一會兒電話。向玉笑得很開心,我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沒有了,隻剩搞清楚那個女孩的事情。可是,這個女孩這一周悄聲無跡,連未蔚然那裏都沒有去,讓我感覺無計可施。向玉決定在我住到下周五就回她自己的房子住,她說不想麻煩我和我家人。其實她明白實際是我害怕,而她卻已經做好了麵對那個女孩的勇氣。
向玉和嚴飛幾乎每天下班後都在煲電話粥,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超級燈泡。周五向玉早早起了床,忙活著把東西收拾進她的大背包。我的樣子一定很惆悵,因為向玉安慰起我:“哎呦,你這樣子就像我要出國生活了一樣。不要擔心我。你回家要是害怕,我讓嚴飛去接你吧。”
“嚴飛是你的專屬司機,我可不敢用。我要是真的見到她,立刻通知你們倆,放心吧。”我說著,幫她提起背包。
向玉走後的周末,平靜如常。我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些,那個女孩威脅了我後這半個月竟然無聲無息,無任何舉動,開始讓我覺得困惑,甚至有些想主動出擊。
周日下午,我接到了嚴飛的電話。沒想到,他也有一樣的想法。他給我說:“我們想引蛇出洞。我和向玉打算明天下班後見一麵。如果那個‘向玉’跟蹤我們,她應該會有所行動。不管是為了你的安全還是雲磊的安全,你約雲磊明天見麵吧,你們兩個呆一起比單獨一人更安全。”我同意了。
我給未雲磊發了一條微信:“明天下班後空嗎?請你去吃一家網紅火鍋店。”他很快回複到:“終於想起我了?沒空。”有時我真的對他莫名其妙的火氣,感到很無奈,該不會因為我這兩個星期沒和他聯係而發脾氣吧。他不也沒聯係我嗎。我扮起笑臉,寫到:“對不住您呐,謝謝您給我通報向玉的消息。想酬謝下您,賞個光唄?”
“我沒那麼老。說時間地點。”
我趕忙把約的時間和地方給他發過去。按照嚴飛說的,這個餐廳和他們約的地方並不遠。
周一趕到公司後,我們團隊老大吩咐我隨著他和另外兩個同事一起去青城山酒店現場,說今天來了一個地質專家在那邊等我們。老大開了一輛公司的黑色大眾載我們,交通一路暢通。不知不覺車窗外的景色已是滿眼翠綠,透過微微敞開的窗子上一點空隙,清涼帶著樹木和花草氣息的微風拂麵而來。
趕到工地現場時,早已有不少公司的同事在那裏測量收集數據,老大給我們介紹了正走過來的一個戴著眼鏡,頭發花白神采奕奕的老者。我吃驚的看到他的身後不遠站在未雲磊,穿著淡藍色的格子襯衫在和一個酒店負責人說著話。他時不時看向我們這邊,似乎看到我來了。我正準備等老大說完話,過去給他打個招呼,他卻急衝衝的鑽進停在小石子路旁邊的汽車,從我們身邊搖搖晃晃的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