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區院牆拐彎處,他與她總相遇。
我怎麼老碰上這個人呢?他想。
我怎麼老碰上這個人呢?她想。
一次兩次不在意,次數多了,他們就在意了。
今天,她下班買了一把豆角,還有幾根冒在兜外邊,一走一晃,走到他跟前,似乎故意把高跟鞋蹬得更響,胸脯挺得更高。
她從他一邊擦過。一陣“霞飛”香味,差點兒把他熏倒。等她大約走了十多步,他抬頭看看,她後背特好看,血清西裝裙緊緊地裹住臀部,顯得很有彈性。
她似乎知道他在看她,故意走得那樣自信,傲岸。
第二天,還是在那個時間,在那個地方,他們又相遇了。
他決定不再放過這次機會。等她走到他跟前時,他放慢了步子,聽得出,她的高跟鞋也不如先前那麼響得蹭心。
“你……”他找不到最合適的話說。
“你就住在附近嗎?”她接著他的話說。
“嗯。你在哪兒上班?”
“針紡廠。你呢?”
“大同公司。”
第一次有了言語,第二次話就多了。
“你下班咋不騎車?”他說。
“你不是也走路嗎?”她一笑。
“我們男的沒事。”
“女的就有事嗎?”她又一笑。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女的事總比男的多。最好讓你丈夫上下班接送你。”
“你看我像結過婚的人嗎?你還懂得很多學問呢!你妻子一定很漂亮。”她又用笑來偵探。
他一笑:“妻子?正等丈母娘生呢。”
三笑,笑得他大了膽,竟然上前抓她的手。
她也並不十分反對。
再後來,人們就常常看到一男一女,雙雙從大牆拐角處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