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芹的丈夫昨天回來了。她總覺得他回來得太突然,上次電話裏才說定了的,等他在那邊把公司的事情辦好了,就給她弄張綠卡,把她一起帶到澳大利亞去。他咋說回來就回來了呢?哎,回來就回來罷,還是老老實實在國內做點生意也好。
不過,她想來想去,都想不透丈夫為啥回來的。春上,要走時候,火車都拉不回他,現在竟舍得把公司扔在那邊,一個人跑回來,是公司辦垮了,還是在那兒犯了人家國法了?問他,他好歹不開口,到家三天了,飯也照吃,覺也照睡,就是悶悶地不提那邊的事。
今天,她趁丈夫上街去了,打開他的包,想解解這個謎。翻了半天,衣服還是疊得好好的衣服,領帶還是那幾條領帶,一切沒什麼兩樣的。是不是在那邊賭了?天!她偷偷打開他的錢包,裏邊有外彙券,有人民幣,不像賭輸了的樣子。再看看,錢包裏層中間有一張病曆卡,上邊都是些洋文,不知寫的什麼,隻在寬寬的那空欄裏,有藍筆寫的四個字母:AFAF。什麼叫AFAF呢?
下午,她到門診去拿藥,忽然又想起這事。心想,醫生一定懂得AFAF是什麼意思,中國病外國病還不都一樣。就問:“醫生,你知道AFAF是什意思嗎?”
那個女醫生眼忽地一輪:“你問這個幹嗎?”
“不幹嗎。我看過這兩幾個字母。”
那女醫生無意地一笑:“你有這幾個字母嗎?”
“我沒有。我丈夫有。”
女醫生一聽,認真地說:“你這人胡說啥?那是愛茲病的代號。”
“啥……”她一下子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