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臥虎山(1 / 2)

“十年了!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這是李平鬆今天早晨睡醒,睜開眼睛後,腦子裏閃出的一個最迫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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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丹國’的‘江隆縣’境內有一座臥虎山,山的輪廓遠遠望去如同一隻老虎盤踞在大地上,因此而得名。山腰上有一間寺廟,這廟宇已經廢棄很多年。十年前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年為了躲避仇人追殺住進了寺廟,直到十年後兩人都還沒有離開。

老者叫李平鬆,已過耳順之年,這年六十一歲,雖然年紀有些大,但麵容堂堂,臉上皺紋也不明顯,且滿頭黑發,一副富貴模樣。

少年叫梁元定,初來臥虎山的時候才是一個不到兩歲,牙牙學語的幼童,十年的時間也長成了一個俊朗的帥小夥。

廟宇是無名廟,因為它確實是荒廢太久了,隻剩下殘垣斷壁,在這間破損的建築物裏,沒有留下半句的銘文。因為地處偏僻,‘江隆縣’沒有人知道它曾經的名字,以及記得香火旺盛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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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昨晚坑裏有沒有收獲?”

這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李平鬆像往常一樣起床,所謂的‘床’隻是在地板上鋪了幹草。起來後,身上穿著的衣服上還沾著一些枯草枝條,他隨手把枯草拍去。

“元定已經兩天沒有吃到肉食,不求今天陷阱裏能逮住野豬,起碼有隻野兔也是可以的。”在廳中燃燒的火堆裏添加的兩把木材後,李平鬆離開廟宇,向黑乎乎的山間走去。

此刻,梁元定也醒了,不過他並沒有打算起床,在這寒氣還沒有完全退去的早晨,起來也不知道幹嘛?看著李平鬆走出寺廟門口後,他又把眼睛閉上繼續睡覺。嘴巴還不忘念叨著:“好想吃肉啊,我可不願意連續吃三天的野菜。”

廟宇雖然破爛不堪,但勉強可以遮風擋雨,兩人的地鋪在大廳裏,正中央的案台上,他們不知道這裏曾經供奉著哪路神仙。

觀音?如來?或者其他羅漢?等等。反正金身塑像已經無影無蹤。

大廳除了兩個幹草鋪成的地鋪,門口處還點了一個篝火,這篝火足足燃燒了十年,從未徹底熄滅過。

弄個火堆,還不停的添加木材使其永不熄滅,這是為何?

首先可以肯定,不是這一老一少,閑得蛋疼沒事做,火堆的存在有很多客觀因素。

‘臥虎山’常年雲霧繚繞,且日照少,約有半年為冰雪覆蓋,就算是夏季白天山中氣溫也很低,加上植被蔥鬱、溪水泉眼無數,因此在山中生活,無時無刻都得感到陰涼濕冷。

篝火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

除了天氣的原因,還有就是‘鑽木取火’過程太過麻煩,李平鬆總不能每天到煮食物的時間,都來一次鑽木引火。大山裏麵可不會隨時隨地都有火種。

而且夜裏熊熊燃燒的炭火,不但可以驅寒,還可以嚇跑猛獸。

反正,每天都要用火煮東西,十年前李平鬆在廟裏點燃篝火後,它就再也沒有熄滅過。

在‘臥虎山’裏逮野味可得費一些力氣,但用於燃燒的柴火是隨手可得。

李平鬆起床離開後,大廳裏靜悄悄著,很快,梁元定又睡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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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年了,這麼長的時間,要是一個人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住了這麼久,足以說明他有強大的抗寂寞能力,李平鬆帶著一個幼童在‘臥虎山’生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些記憶這輩子都忘不了,有些仇恨也永遠寧記於心。

兩人其實是主仆關係,李平鬆的身份是一名管家,得叫梁元定一聲‘少爺’。

不過這個秘密他還不打算和已經十二歲的梁元定說出來,梁元定這些年一直稱呼他為‘李伯’。

如今‘西丹國’大名鼎鼎的‘梁家’已經煙消雲散。

要不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訴梁元定?李平鬆還沒有考慮清楚。

而自打梁元定開口說話時,就不停的問李平鬆:‘我們為什麼住在這個破爛不堪的廟中?我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家人他們都在那裏?我倆又是什麼關係?’

他上‘臥虎山’的時候才一歲多,兩歲不到,對出生不可能有半點記憶。

“你叫我李伯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等你長大了才告訴你。”往往這個時候,李平鬆都是用這樣的話來搪塞梁元定:“你在過多詢問我,我會生氣。”

後來,在梁元定在七歲以後,再也沒有問起李平鬆關於自己身世的問題,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而且他不想勉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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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溪水旁邊的兩個陷阱看看,希望有所收獲。”李平鬆邁著穩健的步伐在山林間行走著。

十年的時間,他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已經非常的熟悉。

每天早晨把所有‘陷阱’巡視一遍,是李平鬆必須要做的事情。

所謂的‘陷阱’其實就是在地上挖的一個大概三米深,長寬各兩米的坑,坑底插滿用刀削得尖尖的竹筒,坑口用枝條蓋住,然後用樹葉鋪滿,偽裝好,野獸要是經過,便會掉入陷阱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