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 / 2)

陪都重慶,廣陽壩機場

在數年來的戰爭中,弱小的中國空軍已經把最後一滴鮮血灑在萬裏長空,現在重慶的上空已經不再有中國空軍的飛機存在。

“我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中國的戰時首都,倒不如說是日本空軍的後院,他們可以隨意在這裏出入!”來自大洋彼岸的美國時代雜誌記者霍恩說道,他正站在機場的跑道附近,身邊站著幾個神色木然的地勤人員清潔地麵,但霍恩覺得這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因為機場上已經沒有可以作戰的飛機。

和霍恩同時來到中國的是誌願者斯坦利,他是美國某民間飛行協會的會長,來中國的目的僅僅隻是應記者的邀請作為內行人對這場遙遠的空戰進行點評。崇拜英雄的美國人對這種發生在數千英尺高空的戰鬥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高速的飛行、騎士般的決鬥和勝利的凱旋是許多美國人心中的夢想。但到中國以後,斯坦利看到的卻絕非他想象的那種決鬥,就在三天前,木頭翅膀的伊15/16被日本人的11式零戰再次一麵倒的屠殺,中國空軍僅剩的幾架飛機降落後,飛行員爬出駕駛室就流著眼淚說著我們根本還不了手!他還記得當時那飛行員額角的鮮血混合著淚水流在他的飛行服上,血跡斑斑的飛行服讓斯坦利能感覺到駕駛著這些破爛家夥的中國人遭遇到的是怎麼樣的一場戰鬥。

地麵的鮮血已經凝固,那是昨天日軍轟炸機留下的戰果,它們摧毀了中國空軍機場上最後的三架飛機和裏麵的飛行員。看著地勤人員近乎呆滯地清掃著跑道,斯坦利搖了搖頭,對記者霍恩說道:“先生,這不是戰爭,而是屠殺!”

“或許中國空軍已經成為曆史名詞。。。這並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但事實如此。”霍恩無奈地說道。

這時機場的空襲警報忽然響起日軍空襲!刺耳的鳴笛聲撕裂著每個人的耳朵,斯坦利匆匆對霍恩說道:“不會再有戰鬥場麵可以拍攝了!我們去掩蔽處吧!”

霍恩答應一聲,收起照相機和文稿準備離開這裏這意味著他來中國的任務到今天也已經結束。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飛行服的軍人往機場角落的一架孤零零的飛機跑去,那是架老舊的道格拉斯O-2型教練機,或許世界上不會有比這更壞的飛機了斯坦利是這麼想的,他趕緊上前製止這位飛行員,叫道:“嘿,先生,你想幹什麼?!”

那飛行員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臉色蒼白得可怕,但眼睛卻很黑很亮,他額角包紮著一塊白布,那裏正往外麵滲著絲絲鮮血。斯坦利認識他,他就是前幾天空戰唯一幸存的飛行員,也是他哭著說根本無法還手,現在看起來他已經從激動中會恢複過來。隻聽這飛行員淡淡地說道:“我去迎敵,日本人已經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霍恩立刻跑了回來,注視著這即將發生的一切。聽到這飛行員的話,斯坦利搖頭道:“先生,你這是去送死,相信我,這不會有任何作用。”

飛行員嘴角露出一絲平靜的笑容,他說道:“那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再見了!”他說再見的時候,不隻是麵對著斯坦利,還麵對著那些木然站在不遠處的地勤人員。

說完這句話,他踏上這架已經陳舊到幾乎可以成為文物的飛機這飛機並不比他自己年輕多少,然後轉頭對霍恩道:“先生,中國空軍隻要還有一架飛機,還有一個飛行員,就決不會成為曆史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