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還沒仔細打量這所宮殿周邊景色,就見到從這片綠色植物從中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宮裝女子,麵帶笑容一路走來。到了楊威麵前輕輕下拜口中說道“給王爺道福”說著起了身又和珊瑚嬤嬤見了禮隨後引導眾人一路進了宮內。楊威目測宮內的上下高度足有四五米高,這個在外麵倒是看不出來。一進來就是一個廊道跟著宮裝女轉過廊道,穿過一個小花廳就來到一個廊簷下,楊威看到珊瑚嬤嬤站住了腳也跟著停住腳步。這時宮裝女轉身說道“娘娘吩咐過王爺和嬤嬤過來就不用通報了,可以直接覲見的。”珊瑚嬤嬤躬身拜了拜“奴婢拜謝娘娘恩典”。隨在楊威身後三人進入內殿。又是一麵屏風,繞過後又有兩個服飾整齊的太監在兩扇虛掩鏤空雕花的門的兩側侍立而站,見到三人走來隻是麵帶笑容的微微躬身推開了身後兩扇門讓三人依次而過。進了門是一個小開間,兩側各有過道,往裏再走六七步就是一個掛著落地珠簾的門,門口站著兩個十六七的宮女,看樣子是早就在這裏準備好相迎的,見到三人到來笑著迎了上來,隻是圍住楊威挑開珠簾在先前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宮裝女的帶領下進入了內殿。
楊威不禁四下打量了一眼這間房子,房子很大。房間正中擺了一張圓形的木桌,圍著桌子有四個圓麵的凳子。房間東側有一個跟自己屋裏大小樣式相仿的窗子,拉著淡黃色的窗紗,現在是早上九點來鍾的樣子,陽光照射進來光線明亮又柔和整間屋子裏都撒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房間的西牆擺放著兩盆快兩米高的芭蕉樹,幾乎占了半麵牆,使得整個房間都有一種濃濃的植物清爽。正對著竹簾門的南牆也有一扇很大的窗,卻是覆蓋著青色的窗紗,透過窗紗可以看到外麵院子裏種植的花木和遠遠的一所拱橋和一處樓閣的飛簷。南麵牆西一側擺著一個組合式的櫃架,有點像前世的博古架又有點似是而非,上麵陳設擺放的幾款色澤、形狀、造型不一的陶瓶。東牆根下對著南麵窗擺放著一個美人榻,榻的一側還擺放著比榻稍矮的小幾。顯然是主人閑時消磨時間的一個所在。
楊威看到擺放芭蕉的那麵牆緩緩向裏打開了一扇門,從中走出了一個被兩個宮女攙扶著的三十多歲的極美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身穿著一襲黃色的紗錦長裙被從東窗射進來的陽光通身的照耀著,楊威頓時覺得明豔不可方物,他甚至都沒看清這個女人的五官麵目,就從心裏覺得這個女人是極美的。
這個女人一現身,珊瑚嬤嬤就低下了身緩緩拜倒口中稱“奴婢拜見婉容娘娘”。黃衣女人隻是快走幾步伸手扶住了正在下拜的珊瑚嬤嬤,口中說道“說了多少次,隻要身旁沒有外人你我姐妹就不要行這些俗禮了,你總是不聽”。這個女人的聲音傳到楊威的耳中他隻覺得極好聽,象黃鶯又象什麼好聽的鳥鳴呢?對了,是象小提琴演奏家在中音部演奏出的旋律。楊威的前世不是沒見過美女,就連人工合成的比起眼前這位那都是垃圾啊!這個女人在楊威的近距離審視的目光下,五官不是極精致的那種,但那清澈可以見底的目光看著你的時候你會忽略其他所有的一切,又怎會顧及那微乎其微的一點點瑕疵。這個女人的氣質絕對是與生俱來的!難道這個女人就是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娘?謎題立刻揭曉,珊瑚嬤嬤拉過楊威笑著說道“王爺這是見到娘娘開心的都忘了給娘娘請安了嗎”。楊威這才從迷亂當中清醒,口中道“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身體安泰”這是昨晚珊瑚嬤嬤教了好幾遍的請安詞,楊威背得很順溜。
這位婉容娘娘微微紅著眼圈輕輕的拉起了跪在腳下的楊威把他緊緊地摟在了懷裏,楊威來之前的對陌生女人喊娘跪拜的別扭勁這一刻也沒有了那麼強的抗拒感了,安靜的被這個陌生的名義上的母親摟在懷裏。稍稍過了一小會,這個婉容娘娘情緒漸趨平穩,放開楊威拉著他的手走到了圓桌旁,示意和她一起坐在一起。女人極好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又怎麼不聽嬤嬤的話了,害的嬤嬤和母親擔驚受怕,身子不好自己個也受罪,記得你是最不愛吃藥的,怎麼就不會好好的愛惜自己呢﹋”,這個女人既憐惜愛子又恨其不爭的向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絮絮叨叨的數落著兒子。楊偉看著這個女人嘮嘮叨叨不停嘴的的說教,手裏卻把宮女端上來的新鮮瓜果不停地往自己身邊放,心裏暗暗苦笑,一個兩世加一塊心理年齡超過四十歲的人聽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訓兒子似的訓自己除了苦笑還能有什麼再好的法子嗎?楊威像是解嘲又像是求救的看向珊瑚嬤嬤,珊瑚嬤嬤倒很是了解楊威的想法,笑著對這個愛心發作不能自控的母親說,“娘娘也不用很擔心王爺現在乖很多了,自從王爺上次聆聽了娘娘的教喻,回去之後也不去外麵玩耍了,每天天還不亮就起床早早的就去了學宮,聽師傅們授完課回來以後也隻是悶頭寫字讀書,奴婢還怕王爺年紀小用功太勤累壞了身子呢,幾次說讓王爺出去轉轉,不要總是在屋子裏,王爺也不聽還總是說娘娘回來要問功課,不能不用功呢。”聽到這這個婉容娘娘露出了笑容,說“這個孩子從兩歲起就由姐姐就抱出了內宮在芝香苑裏養著直到現在,妹妹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隻是你說這孩子下苦功讀書我卻是不相信,就是你看到的也隻怕是他裝樣子哄你的。”珊瑚嬤嬤麵帶愁容的說道“娘娘不可再用往日的稱呼了,現如今娘娘是宮裏的貴人了,縱使紀念往日情分也該知宮裏尊卑有別,萬一那天有閑話傳入閑人耳中縱使不妨也會落人話柄,娘娘性子好清靜,與人無爭,也需防使役之人,宵小之輩亂嚼舌根,”婉容娘娘看著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珊瑚嬤嬤又感激又好笑的說道“我一個孤女十歲進宮就分在了仁明殿在您手底下學女紅,後來您又推薦我在皇後身邊服侍,再後來我蒙聖人恩寵,有了嬪位,又有了拙兒,這宮裏的規矩王爺們兩歲就得抱出宮外受師傅們的教養,沒人比您更可親近,拙兒也隻能托付給姐姐。您又一手把他帶大,這宮裏誰人不知有誰人不曉,你我不是姐妹卻勝是親人。我也知道我的性子清冷不會交際,卻沒辦法這是娘胎裏帶來的秉性改也是改不了,阿容能有今天除了聖人和皇後的恩寵還有你這個做姐姐的關愛,現在阿拙又是在你的身邊長大,這一份恩情怎麼能說忘就忘得了呢。就是在聖人和娘娘麵前我也是敢認的,你對阿容的情意聖人和娘娘如果知道想必也不會責怪的。”這一番話讓珊瑚嬤嬤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想說些感激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講起。倒是楊威起身拿出手帕走到珊瑚嬤嬤身邊替她搽淨落下的淚水,心裏麵又對這個婉容娘娘收買人心的手法不以為然。不過看著這個婉容娘娘講得倒是掏心貼肺的,這婆娘真假難辨也不簡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