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隨波逐流第四章上了當了(1 / 2)

楊威出了學府的院門,就看見趙有恭在不遠處坐在小杌子上,滿麵春風的和等候在那裏別的王府管事們有說有笑。楊威衝他招招手,就向自己的牛車走去,這汴梁城嚴重缺馬,代步的車輛全是犍牛牽引。趙有恭也和管事們道別後三步兩竄一屁股坐在楊威的牛車上,差點沒把車板子壓散了,楊威都能看見那拉車的犍牛的牛背都往下一沉。楊威瞪了那胖子一眼,也上了車往自己新置的宅子而去。

在車上這胖子的嘴也不閑著,一會是太尉家的二少爺在礬樓和人家爭風吃醋,花了六千貫為**纏頭,被家人知道了給趕出家門,現在還在那蕊芯的繡樓裏窩著哪,太尉府裏放出話來,若還是狗改不了****,終生不讓進家門。一會又是榷場裏剛出爐的新聞,一串的頂級南珠被以販賣皮貨發了大財的曹公爺家用三萬貫買了下來,那三十六粒南珠據說大小一般,每一粒都如大拇指肚一般大小,看上一眼,你才知道什麼叫珠光寶氣,滿汴梁城都說曹家真是有眼光,難怪這珍珠項鏈剛一到京就被曹家給盯上了,才能以這麼便宜的價錢買到。也隻有這世代富貴之家才會有如此的鑒賞眼光,真是不服不行啊。

楊威斜靠著軟墊,眼角斜了他一眼說;“聽你這口氣,這曹家是買的還是搶的。”趙有恭聽聞此言,雙手連連擺動,口中說;“兄弟萬萬不敢會錯了意,這曹家累代公侯,豈會做那仗勢欺人之事。不過愚兄倒是聽說這兩年曹家在海運生意上倒是投入了許多的金錢,沒準這就是給自己家的貨物做了一個障眼法,自抬身價也說不定。曹家原本的皮貨營生因為遼國這幾年的光景不好也總是遭災,聽說這兩年皮貨不是很好做,可曹家老公爺早幾年就把家族的生意往江南移了,江南這幾年海運的生意那可真是比搶都賺錢。老公爺真是目光如炬啊。”

楊威看著這胖子的滿臉肥肉也隨著牛車的起起伏伏跟著一晃一晃的,笑了一下,又看了看跟隨在車外以腳當車的隨從,隨即問道;“王兄這幾日心中所想我也能猜出一二,可是兄弟心裏也有個疑問,你是如何如此篤定這木器家具的生意會賺錢的?要知道這家具隻要一經上市銷售,樣式可就保不住密了,到時又控製不住別人抄襲,人家又是此中老手,工匠銀錢都不缺,到時如何與他們競爭。”楊威還是想打消他的念頭。

卻見這胖子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兩隻小圓眼盯住楊威看了一會說道;“先王犯了陛下的忌諱,移去荊南鎮守。那裏遠不如汴梁繁華,也可以說是極偏僻閉塞之所在。王府裏也是一片蕭索。我那時五歲多,已經記事了。王府剛遷至荊南,路途艱難,所有的箱籠都再一次山坡滑塌中損失幹淨,一大家子到了荊南之後除了身上的衣裳,已是一無所有。王府也是一座荒廢了的書院,這在當地就已是做好的宅院了,一家人就棲居在此。”胖子話說到此處頓了頓,拿起車中茶幾上的茶碗一飲而盡,這一番講述是真的勾起了這胖子心中的隱痛。楊威隻是愣愣的盯著看茶幾,他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這個胖子。胖子又接口說道;“到荊南的第二天,先王便服拉著我的手出去采買生活的必需物件連帶遊玩。小城不大,我印象很深的是,一個木器鋪裏一堂很是粗鄙的家具,那掌櫃的張嘴就要六十五貫,先王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回過府中讓下人量過屋子的尺寸,派人找了匠人來府裏專門打造,最後十幾間屋子都裝滿了,花費也不過一百多貫。從那時起王府裏的各種需求,能自己解決,就沒在外麵采買過。”胖子又轉過頭看著楊威笑的很是淒涼的說;“你說我知不知道這木器中的賺頭。”

楊威微微的歎了口氣說道;“老王爺半生蹉跎,時運命運,要怪也隻能怪造化弄人。若沒有那多事的相丞,老王爺也不會受天下人猜疑,你我又怎知這不是陛下保護老王爺的法子呢。”楊威無奈的看了看眼前這個故作輕鬆的胖子,二人目光交視一下,均是收斂心神,作出一副雲輕風淡的樣子,牛車上一時沒了聲響。

楊威突然想起了這胖子險些就是秘圖的第五位購買者,不由的笑了起來,看著胖子說道;“那你為何又不買那秘圖了,要論起來,熟手的匠人對你不是問題,本錢你也不缺,拿到圖樣開起工來,就算是同行之間有競爭,可是搶先在前,好歹也能大賺一筆。”胖子衝他翻了個白眼一本正經的說;“我是胖了點,可我不傻,好歹我也比你多吃了幾年鹽,你那鬼心眼哄那些木器鋪的掌櫃的行,別來欺哄我。”楊威坐在車上,突然笑得不可自抑,這胖子也是笑眯眯的看著楊威。跟著車輛隨行的二人的隨從都是不解的看著車裏這兩個王爺,隨即也是個個麵上帶笑,盡管不知道王爺為何事而笑,可這決不能耽誤了對這兩位的附和與敬仰。

說著話牛車就來到了位於茶水巷的後街,也就是楊威新購買的院落的門前。二人走進院門穿過前院來到位於院子坐北的堂屋的客廳落座。這院子裏都是在重新按照楊威的意見在布置,還顯得有些淩亂,就這堂屋的的幾間房子還是原來主人所在時的大致模樣。簡單的幾張左右分設的椅子,靠窗出是一張寫字用的桌子,牆上掛了一幅山水,屋裏還有幾盆花草,地麵也是青磚鋪就,整間屋子很是淡雅素潔。二人分賓主而坐,這胖子倒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隨意的端過下人們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這茶水還是那種野茶,味道到也還別致。也不知你是怎麼想出來的,盡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事物。”楊威看著他一笑,也沒回答。隻是問那院子裏的臨時的管事,後院的工程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