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天空中沒有月亮和星星。
大過年的，別墅區裏卻是安靜，隻是比平時多掛了些彩燈而已。
卓家別墅裏燈火輝煌。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卓雲霄外公這邊的親戚聚會的日子。以往的合家團圓，今年成了聲討大會。
起因當然是蘇軒達未有到場。
文慧清一直強忍著，平靜地吃著飯。
老父親文啟仁年近八十，精神狀態尚可。這半年，他一直隱忍不發，就等著這頓飯。
沒有看到蘇軒達，心裏頭不痛快了。
三輪酒後，他開口了，“慧清，你有叫軒達過來吃飯嗎？”
文慧清抿一抿唇，淡淡道，“我還想冷靜一段時間，沒有叫他。”
文啟仁皺起眉，“老夫老妻，女兒都這麼大了，好好地坐下來談一談，沒什麼事情是談不妥的。”
“外公，您別這麼講。”
蘇曼菲跳起來，麵孔漲得通紅，“爸爸這回太過份了，莫名其妙搞出個私生女不說，居然還分八個點的股份給她。照這個趨勢下去，這個私生女至少要分去三分之一的家產。這怎麼忍？”
“三分之一？”
蘇曼琪冷冷地哼一聲，“姐姐，你沒看財刊的文章？爸爸是要把私生女打造成軒晟的接班人，三分之一哪裏夠啊。”
“瞎說。”
文啟仁瞪她們，“這些年你們的爸爸沒有虧待你們，該給的都給了，外頭的那個有嗎？”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文慧清，“你之前知道他有個私生女麼？”
文慧瀾也有問過這個問題，當時她沒有答。
現在，她還是沉默。
抬起頭，目光涼涼地掃一圈，“我不想說這件事情。”
從小到大，她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樣子，難得強硬起來卻是頑石一塊。
文慧瀾知道她的脾氣，輕輕地歎一聲，“爸爸，大過年的，咱們說些高興的事情吧。慧清是個有主意的，她知道怎麼做。”
“知道？知道能把事情搞成現在這樣？”
文啟仁惱火了，狠狠地拍一記桌子，“富豪圈子裏，在外頭生小孩的多了去。可是會這麼召告天下的，還是獨一份。如果那個是兒子，我倒也認了。可那個是女兒，原本就有兩個女兒，他蘇軒達就非要再認一個？生生地往咱們文家的臉上打巴掌？你能說這裏頭沒點事兒？”
薑是老的辣，文啟仁的這番話，有其道理的。
但是這麼大庭廣眾地說出來，尤其還有晚輩在場，文慧清自覺臉上火辣辣的，很有些抬不起頭的感覺。
但她確實是個能忍的。
淡淡地笑一笑，“還不是因為你女兒沒本事生兒子，您至於這麼大呼小叫的麼。”
文啟仁一時語噻，氣哼哼地還想說些什麼，被文慧瀾止住了話頭。
她是個火爆脾氣，妹妹受了委屈，還要被老父親這麼數落，她看不下去。
端了酒杯，鏘鏘道，“爸爸，蘇軒達欺人太甚欺負妹妹，您不幫妹妹說話，反而數落她，這樣不對。蘇軒達在外麵玩女人，搞出私生女，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是他對不起慧清，對不起咱們文家。”
這種場合，卓柄恒作為女婿原本不打算插嘴的。
但是看老婆話語越說越嘹亮，感覺要過，連忙站起來圓場，“慧瀾，夫妻過日子，床頭打床尾合，慧清有分寸的，你讓她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