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露見蕭洋聲色俱厲,心內委屈,遂道:“你有什麼話就明白說出來……”
蕭洋隻得道:“吳媚失蹤了,姐姐難道不知道嗎?”
念露裝出驚訝的樣子道:“什麼?吳媚失蹤了?”
蕭洋道:“吳媚一個凡人女子,與人無冤無仇,有什麼人非得要她消失呢?我思來想去,隻有姐姐有這種可能。”
念露聽了,麵露不悅道:“你這話時什麼意思?”
蕭洋解釋道:“姐姐也別生氣,我知道姐姐是為我好,可是,吳媚不好,我便不可能好,求姐姐將她放出來。”
念露將心一橫道:“吳媚不在我這裏。”
蕭洋道:“知曉此事的,隻有姐姐和雨墨,大漠空曠,不適合藏人,所以我想,吳媚隻可能被藏在昆侖山。求姐姐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放她出來,讓她回家好嗎?”
念露聽了,半晌無語,良久方道:“你都說了——‘我們昔日的情分’,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在你心裏,都比不過相識數月的一個凡間女子嗎?”
蕭洋的臉上現出幾絲羞赧,說道:“那是不一樣的情感。”
“那你與我,是什麼樣的情感?”念露追問道。
“姐弟情分。”蕭洋道。
“那與吳媚呢?”念露又問。
蕭洋遲疑了一下,答道:“是愛情吧。”
念露聽了,身子微微一震,臉色變得蒼白,良久,才幽幽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嗎?”
蕭洋的目光望向洞外,沉醉道:“認識她之前,日子像瑤池的水麵,平靜如鏡;認識她之後,心緒卻有了起伏,時而歡欣、時而沮喪,時而如晴空萬裏、時而如霞光萬道……總之,日子變得似乎可以有無限可能。”
念露強打精神問道:“日子平靜如瑤池的水麵,不好嗎?”
蕭洋道:“如果不知道生活還有另一種樣子,固然好。”
念露不再說什麼。
蕭洋拉回話題道:“如果吳媚真的在這裏,請姐姐放她出來。”
念露站起身,果決道:“不在!我累了,春蘿,送客!”
蕭洋見了,十分詫異——自與念露相識以來,還從沒見她對自己如此無禮,沒辦法,隻得起身,暫且離了昆侖山。
念露失魂落魄回到內室,悲哀地想道:“我與他相識數百年,對他好了數百年,卻敵不過那個凡間女子,與他數日的相處……”
想到這裏,她向外喊了一聲:“夏菱,拿酒來!”
很快,夏菱抱著一壇酒並一個酒碗進來,放下後道:“雲君,酒喝多了傷身。”
念露冷笑了一聲道:“這身子,反正也沒人愛惜……”說罷,將酒啟封,舉起壇子來猛喝一口。
夏菱見念露情緒不對,不敢多言,忙退出來,找到春蘿,嘀咕道:“雲君今日不知怎麼了?從未見她如此失態過。”
春蘿道:“之前水君來過,兩人好像談得很不愉快。雲君喜歡水君,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水君不知道,你說奇怪不奇怪!”
說到此,二人很自覺地閉了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