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現在我得強烈補充,最最遙遠的距離是明知道我愛你,卻不能在一起。
看了顧濤的郵件後,我換上衣服往外跑,希望能夠趕上末班車到A大。一路上,腦袋暈乎乎的,盡扯著嘴笑,幸而車上沒什麼乘客,不然這公車肯定得直接開到醫院。我不斷得想,原來他也喜歡我,喜歡,喜歡。我隱隱約約有種戀愛的感覺,有種幸福難以言語,甚至想跳車跑回宿舍重新打開電腦,以確認是否真實存在那封郵件,寄件人是否顧濤。
從來沒有在這麼晚的時候來過A大。校園裏都是剛剛結束晚自習或運動往宿舍方向走的學生。我在人群中左閃右閃,迅速往前移動,隻想以最快速度找到顧濤,個別男生甚至在我經過之後,“哇”的一聲,我顧不了那麼多,什麼淑女形象統統滾一邊去。
氣喘籲籲跑到宿舍樓下,往背包掏手機準備急call顧濤下樓對質,卻赫然發現自己竟忘記帶手機!想直接跑上宿舍,又發現晚上10點後禁止客訪,急得我隻想往牆上撞。看著逐漸回流的人群,心裏默念幾遍“你們不認識我”後,狠下決定,徑直跑到宿舍樓下的空地大喊“顧濤”。喊了不知道第幾次,顧濤沒喊出來,反倒是旁邊宿舍那些在晾衣服的男生,好奇地往下望。我心裏憤憤的想,“死顧濤,盡害老娘丟臉,看你怎麼補償”。
“嘿嘿嘿,喊什麼啊,丟臉死了”,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冒出來。
我火大,回頭劈頭就罵,“去哪風流啊,也不看看幾點,混到現在才回來”
顧濤一臉不可思議,“小姐,現在幾點啊,你大老遠跑來A大幹嘛,是誰在混”
我頓時沒話說,突然想到,“對哦,我跑來幹嘛”。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就跑來,糗大了,該如何麵對顧濤,該說什麼,該如何處理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完全沒想過,第一次在他麵前顯出手足無措的樣子。“完了”,我忍不住呻吟一聲。
顧濤一副被打敗的樣子,“沒頭沒腦的,真拿你沒辦法。等我幾分鍾”,然後跑回宿舍。
過了幾分鍾,快到我還來不及想出理由,他已卸下手中的書本下了樓。
“走啦,我送你回學校”
“哦”我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小孩,默默走在他旁邊,不敢抬頭看。
我們並肩走,偶爾會撞到對方的手或肩膀,我馬上如觸電般隔離開來,顧濤看著我,似笑非笑。到達門口時,剛好趕上回程的末班車。我本來想揮手再見,不料他跟著我一起上了公交車。
“你要陪我回去?”
“廢話,這麼明顯的事情還用問”他毫不客氣回駁我。
我有點緊張,以前巴不得他和我多呆會,現在看到他猶如見到鬼般,隻想結束這個荒唐的會麵。
公車搖搖晃晃,在城市的夜色裏與霓虹燈下穿行。車上開著交通廣播,放著夜間音樂,我記得有句歌詞這樣唱著“明白到各有各的去路/但我心中始終感到/能共你愛過/暖暖的令我自豪”。司機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禿頭男人,一臉的笑嗬嗬,看到我們上公交,還打趣跟顧濤說,“送女朋友回校啊”。顧濤隻笑笑,沒否認。車上隻我們兩個乘客,我們挑了最後麵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