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件事，她明白了。
有些傷時間可以抹平，但有些結時間卻解不開，隻有等到真正的釋然才能痊愈。
“現在想想，其實我媽還活著真的挺好，雖然大部分時間也不住在一起，但心裏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就踏實了許多。”
她隻是隨意感歎了一句，洛千玥卻想得更遠。
伸手將手掌落在她手背上，“別著急，別看我我奶奶凶巴巴的，其實她是最好哄的人，等奶奶答應了，就把阿姨接回家裏住。”
慕煙不是這個意思，但能聽見她這麼說還是很開心。
“別說了，吃飯吧。”
“好。”
千玥推開筆記本電腦，卻不小心用鼠標點開了之前慕酒送給她的那個桌麵禮物。
雪花兒開始飄舞，音樂聲響起。
洛千玥含著湯勺用餐，聽到了某個節奏，突然頓住。
慕煙疑惑地抬頭，“怎麼了，菜有問題？”
千玥愣了許久，整個人仿佛是石化了一般，慕煙都急得要叫人了，她才突然回過神來。
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語調急切，用力地抓住慕煙的手，力量也控製得不好，硬生生在慕煙手腕上撓出幾道血絲。
“煙……煙，你剛才練琴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們以前用過的一個舊琴譜？”
“在啊，你哥說是跟鋼琴一起‘出土’的。”
洛千玥神經繃得很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幫我拿過來好嗎？”
“行行行……你別急我就去拿！”
慕煙也不知道她突然是抽什麼風，迅速跑去琴房把琴譜拿了過來。
洛千玥很急，慕煙還沒靠近的時候就撲了過去，膝蓋磕在木椅上也渾然不覺得疼。
琴譜翻到了她最熟悉的那一頁，電腦播放的鋼琴曲還在循環中，她卻認了一遍又一遍，終於確定了，就是這首曲子。
“煙煙……這……這首曲子是顧老師彈的。”
慕煙聽得一臉迷茫，她是說電腦播放的那首歌？慕酒製作的那個小軟件？
她拿過洛千玥手裏琴譜，仔細看了一下，這首曲子是一手名曲，但是上麵有些改動，而電腦音樂聲裏的確也是改動之後。
“這是顧老師請自改的，他覺得這樣更符合意境，因為當時是為了從那家合唱團比賽，他想氣氛顯得更歡快一些……你看這裏，有顧老師的簽名。”
慕煙確認了一下，的確有。
隨著時間的流逝，紙張已經泛黃，墨水的筆記有些模糊，但也依稀辨認得出來那三個字是顧輕舟。
雖然很不想潑冷水，但慕煙還是想說實話。
“但這又能證明什麼？這首曲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後來參加過學校的合唱團比賽，也有人單獨演奏過，也許有人跟你一樣喜歡它，把它上傳到了網絡上，恰好被慕酒下載了呢。而且，顧……老師修改的原因也沒有你腦補的那麼厲害，他就是想降低一下難度，讓學生彈起來輕鬆一些。”
洛千玥還想說什麼，慕煙卻無奈的截斷了。
“千玥，當時彈這首曲子的人是我。”
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殘忍，可是又必須殘忍一點。
“千玥我以為你這些年這麼折磨自己，是因為你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現在我明白了，你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你總是想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