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一個便當引發血案(1 / 2)

我哥的腳踝就這麼脫臼了。

他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還不忘裝酷地繃著俊臉,可等車門一關,他馬上皺起五官猛吸冷氣,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就跟那滿天星似的。

我突然想起他剛來我家的那一年,因我半夜無聊抄起剪刀就給他剪了個平頂頭,他為了報複我就和我爸告狀,說我做作業的時候就知道臭美擺弄頭發,我爸一氣之下就給我剃了個光頭。

當然了,我可以理解我爸那種作為家長盼女成鳳的心情,但我實在不懂,四歲的我如何因為頭發就耽誤了1+1=2的算術作業?

那天我頂著光頭在接受了一整天同班男女娃子的嘲笑之後,終於爆發了。我一臉無畏地撲倒我哥,然後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他疼得嗷嗷叫喚,但我就是不肯鬆口,差點把牙卡在肉裏拔不出來。

當時我哥就像現在這樣冷汗直冒,一邊喊疼還不忘斜眼瞪我,但我也不是沒有損失的,現在想想,我李嘉木心狠手辣的惡名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據說,那時我哥手腕的慘狀讓每一個看到的大人都心碎了一地。

於是我受到了來自於各種長輩的無數責罵,但這些年來,我體內的惡人因子卻並未因為各種責罵而得到抑製,而我哥,也在我一次又一次的作惡中功力大漲,你看看,這一回,他在狂飆冷汗的同時還有閑情逸致教訓我。

“李嘉木,你能耐了啊?”他歇了口氣,又說:“我這是因為誰受這份苦呢?你倒一臉平靜得跟石膏似的,還有沒有點良心?”

他總是能把教訓說得如此痛心疾首,我很想反駁但隻能受著,誰讓我有錯在先呢,而且是一錯再錯。

“哥,看你這麼難受我也心疼,真的。”我癟癟嘴巴,做難過狀。

我哥的臉色略有緩和,“這還差不多……”

可他沒想到我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實在是當時的情況太過複雜,參觀人士太多戰爭又過於混亂,我哪裏有機會勘探地形確保安全撲倒啊,要我說這事兒就應該找陳糖算賬,哥你放心,等我回了學校就給你報仇,不會讓你死不瞑目的。”

我承認上述一番話並不是我的真實想法,但也許是我和我哥的戰爭實在曠日持久,導致我生了見縫插針的怪毛病,但凡他出現一點漏洞,我就想要伺機反攻。

“李嘉木!”

我哥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劣,他這三個字真真的隻能用“嘶吼”來形容,我眼光一瞟瞧見坐在一旁的急救人員都被他嚇了一跳,但我與他不同,我身經百戰,我不怕被嘶吼,反而習慣性地樂顛顛地看著他發怒。

在我倆的世界裏,發怒就等同於吃癟。

吃癟誰都不樂意,但我哥的忍耐力總是比我高出一大截,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怒吼了一聲之後磨了磨牙齒就冷靜了下來,那雙眼睛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李嘉木,你要是想要自殺我不攔著你,即便你打得過陳糖又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得落在爸的手裏,嗯,讓我來看看時間。”他抬腕看表,然後衝我一笑,“恭喜你,你最多活不過半個小時了。”

他說完了還不忘發出幾聲奸臣式的笑聲,我卻一下子愣了,霎時間救護車的鳴笛聲和發動機的聲音消散而去,腦海之中隻剩下一個特別複雜的詞:爸爸、爸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