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的前一天,楊三姐突然請了一天假,我本以為她是生病了,出去玩的事兒也八成告吹,但我爸卻讓我們好好準備,活動照舊。
楊三姐以前從來不請假的,這回一請就是請一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捏?
懷著兩分好奇的心情,我隨家中兩位漢子到了約定的場所,三姐已經到了,一見我們就熱烈地打招呼。
這不是沒什麼異常嗎?除了臉紅點,眼神飄忽點,略顯嬌羞之外。
但我隻能把她這種表現歸類於中年美女子約會的羞澀,再說還當著對方孩子的麵,羞澀一點也正常。
正當我心中狐疑之時,那站在風中的人影突然就一分為二變為一大一小,逆著光,我皺眉凝神。
呃?怎麼還有個小孩兒?
距離漸漸拉進,小孩兒的五官也漸漸清晰。熊貓眼,白皮膚,小卻分明的眉頭和嘴巴……
我愣了,指著他問三姐:“老師,這孩子誰啊?”
老師又羞澀了一把,將孩子拉到跟前,“墨墨,快跟姐姐哥哥打招呼啊。”她笑得一臉母性的光輝,我看明白了,原來三姐並非孤獨一人,這個鼻青臉腫的小家夥顯然就是她上一段婚姻的產物。
看我爸的表情是早先就見過這孩子了,而肖塵也擺著他那一慣禮貌而平靜的麵孔默不作聲。
站在最前麵的我壓力很大,撐起一抹應該是友好的笑容對孩子擺了擺手,“嗨,小家夥,你好啊。”
男孩仰著腦袋看著我,手插褲兜,“嗨,李嘉木。”
這簡短得和年紀不相符的語氣,還有這一臉挑釁的小表情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憶,“你……你是那個……風箏……風箏,對不對?”
沒錯,這不就是不久前在班級裏大喊我的名字,讓我幫他爬樹拿風箏的小鬼嗎?我不敢相信,這小魔頭竟然是楊三姐的親生兒子!
楊三姐激動了,“你們都見過麵了?緣分啊緣分,這孩子叫墨尹,嘉木你叫他墨墨就行了。”她把小魔王往前拉了拉,“墨墨乖,快叫姐姐。”
就這小惡魔還能老實聽話?想起他用那稚嫩的聲音威脅我的場景,我不禁嘴角一抽,這熊孩子不說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就好了,可不敢指望他叫我姐姐。
然而,事實總在料想之外。
他特意將小手從褲兜裏拿出來,朝我一伸,“姐姐,多關照。”
我又愣了,後又在我爸壓迫性的目光裏醒過神,匆匆握了握他的小手,“……嗬,關照,肯定關照。”
“還有,墨墨啊,這是你肖塵哥哥。”
楊三姐又把他拉到肖塵跟前,我以為憑我哥的氣場壓住這麼個小家夥肯定沒問題,但顯然,我又一次猜錯了。墨墨小同學依舊仰著腦袋,但神色裏多了一絲不屑,竟連理都沒理我哥一下。
我哥不容挑釁的自尊明顯受到了威脅,我清清楚楚在他臉上看到一絲難以置信,一種從未有過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天啊,這世上竟然有一個人在我和我哥之間偏向於我!
這是做夢嗎?
一瞬間,我覺得這孩子簡直太可愛了,可欣喜之餘,又不免覺得納悶,難道就因為我幫他撿了風箏,所以才對我示好的嗎?
他那一雙看著我的熊貓眼是多麼的紮眼,我出於關心了問了三姐一嘴:“墨墨臉怎麼變成這樣了?”上回見他不是還挺正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