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將觀星鏡在麵前平放,隨即結解神印,“化氣為蔭,否極泰來,天梁所持,南鬥借法。”
在兩人的注視下,觀星鏡的鏡麵平靜了下來,而出現了南鬥星係所在的星空,而隨著葉臨的推算,鏡中的星鬥也在不斷變換位置,似無跡可尋,又似乎暗合某種規律,十分神妙。
冷柔雖然也懂得星鬥變換之理,但隨著觀星鏡中南鬥諸星的變換,不同的星曜組合又分出新的星曜,而變換速度也越來越繁複複雜,便也放棄了觀看,端起茶杯來細細品茶,等待葉臨的結果。
這觀星鏡也十分奇妙,隨著星曜的增多卻並未顯出絲毫擁擠,仿佛小小的鏡麵卻有無限的空間一般。隨著最後有數萬星曜變換,似有星河在其中流動一般,葉臨終於得到了一些結果,雙眼一閉的同時,鏡中的星曜也齊齊湮滅,鏡麵又一次回到了緩緩流動的狀態。
葉臨思索了半響,睜眼道:“空劫在亥同度,又逢絕宮,空亡虛耗,空劫屬陰火,望舒之災自西南而起,絕宮雖然凶險但仍有絕處逢生的一線生機,擎羊和火鈴三顆凶星齊聚,始作俑者必是窮凶極惡,並且凶性如此之旺,隻怕我們下山第一次就要苦戰。”
冷柔聽後細細思索一番,道:“望舒西南方是菜市場,多發生罪犯斬首之事,此人應該是想借助凶煞之氣作惡。”
葉臨看了看日頭,道:“現在是午時,菜市場此刻人流太大,不方便我們去探查,我們不妨在申時,日暮西陲,再去搜索一番。”
兩人一時無話,便回到城主府客房養精蓄銳。
申時,日薄西山,落日的餘輝將望舒城的街道染成了深橙色,再加上秋日的陣風,令人不禁有些慵懶。
葉臨和冷柔兩人行至城西南的菜市場,此時大部分菜攤已經收攤,街道上已經有些冷清。
葉臨看向菜市口的處刑台,說道:“處刑台上都是窮凶極惡之人,斬首示眾以平民憤,但本身處刑台四平八穩,加上所帶的肅殺庚金之氣,又逢菜市場的人氣衝散煞氣,這種地方怎麼能引動煞氣?”
冷柔想了想道,“望舒城為九宮之格,因此在四個正向東、西、南、北都會被中央的城主府所鎮守,而角落則不然,未逢中央,又可以引動臨格,這樣就會像從邊角點燃一張紙一樣,用最小的火也可以燒光整張紙。”
葉臨點了點頭,上前察看了一番處刑台,處刑台為石砌,雖有人清理,但縫隙中還殘存一些風幹的黑色血痂。葉臨把它和自己記憶中的處刑台相對比,雖無二致,卻總覺得眼前這個處刑台有一些異樣。
冷柔看葉臨似乎有所思索,便沒有去打擾,轉身去菜市場的街道尋找線索。
酉時,太陽幾乎完全落山,隻有映照在天上雲彩上的血紅色還在苟延殘喘。
“師姐,你發現了什麼了嗎?”葉臨在思索後又拿出觀星盤演算了一番,終於發現了處刑台的端倪,而冷柔似乎也搜尋完畢,於是他便問道。
冷柔秀眉輕蹙,有些遲疑道:“外相上都沒有什麼特殊異常的地方,但是我走了一圈菜市場的街道,發現這裏人氣衰退的速度超乎尋常的快,按理說白日那麼多人在這裏走動,人氣聚而不散才對,除非有特殊術法引走或者吸收,並且我的紫微真氣在剛才走動的過程中竟然有些許排斥這裏的‘人氣’,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葉臨聽聞以後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道:“紫微真氣是至高統禦之氣,對生氣理應不會排斥,而如果生氣不斷的被轉化為死氣,就會被察覺,而引起排斥,你看,”葉臨示意冷柔走到處刑台旁,指著處刑台的邊緣說道,“我一開始覺得處刑台並無異樣,也沒有陣法的紋路和痕跡,但石塊之間的縫隙引起了我的注意。”
冷柔觀察了一番,道:“這些縫隙如果按台上有人被斬首,血液流向應該會填滿從上而下的縫隙,但有些縫隙裏卻沒有血跡,並且似乎是有跡可尋的。”
葉臨讚同道:“沒錯,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用觀星鏡推演了一遍這些縫隙互相所構成的紋路,我想,如果這些有血跡的縫隙如果構成陣法,是什麼作用呢?推演結果是一種吸納和轉換的陣法,而師姐你的發現更印證了我的結論,菜市場人氣之所以消散的快,是因為處刑台在菜市場口,為門,是吐納之處,在此處以處刑台為樞紐布陣,所納之死氣都被處刑台本身的庚金之氣壓製,蓄而不發,而隨著陣法不斷的運作,被轉化的死氣難免會泄露出一絲,隻是混雜在人氣中不易察覺,所以師姐你才沒有直接察覺到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