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曆代重修、整修黃帝陵(1 / 3)

從秦漢立廟並建黃帝陵園後,唐代宗大曆五年,在橋山西麓擴建軒轅廟。正殿五間東西廂房各九間,並修築了祭祀壇。

明朝洪武十三年新修了“人文初祖”大殿。萬曆二十一年修了碑亭。

明天啟元年(公元1621年)朱由校登上皇帝寶座,即熹宗皇帝。他從國庫撥出紋銀3000兩,派遣使臣,重新整修了黃帝陵廟。新修東西長廊、碑亭一幢。崇禎九年,皇帝朱由檢收到使臣萬雲路奏章,建議整修黃帝陵廟。崇禎核準,同年七月動工,曆經40天補修正殿六楹,修大門、二門共八楹,築垣牆110丈。陵廟煥然一新。

清順治八年(1644年),修陵廟1次(無碑記)。康熙六年、五十二年兩次修整了陵廟。雍正十三年,乾隆二十六年,道光十四年,先後6次重修陵廟。其中最大的一次整修是乾隆二十六年,皇太後逢70大壽,普天同慶。曆經一年多時間備料,七月動工,十月完工,新修大殿、碑亭三楹,更衣亭三楹,大牆照壁一座,3丈有餘。南北通道30餘丈,共花銀兩90餘萬兩。

民國三十二年(1943年),張治中、熊斌發起海外華僑募捐外幣7000餘元,整修山陵道路。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1954年10月第一個上書毛主席“一定要把黃帝陵整修好”的是愛國華僑領袖陳嘉庚先生。

1990年4月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來陝西視察工作時,專程來到黃帝陵橋山祭拜始祖。在橋山之巔看到古柏森森,鬱鬱蔥蔥,曆代祭祀石碑猶在,具有五千年曆史見證的“黃帝手植柏”依然根深葉茂;陵園廟宇荒蕪,建築年久失修,山上祭祀場所狹小,山陵道路陡堵,缺少必要設施。這和擁有12億人口的中華民族以及五千年悠久曆史地位極不相稱。李瑞環倡導:“一定要把黃帝陵保護好、整修好。上對得起祖先,下對得起子孫後代。”他指出,黃帝是中華民族人文初祖,黃帝陵是中華兒女共同敬仰的祭祀聖地。做好黃帝陵整修和保護工作,對弘揚黃帝文化,激勵愛國熱情,增強民族凝聚力具有重要意義。

在李瑞環倡導下,黃帝陵所在地陝西省人民政府、延安市政府、黃陵縣人民政府在海內外炎黃子孫的熱情支持下,耗資1.9億元,曆經14年整修,一個“雄偉、莊嚴、肅穆、古樸”的黃帝陵和軒轅廟展現在億萬炎黃子孫麵前。這是中華民族五千年曆史長河中,投資最多、規模最大、風格最高的一次整修祖陵。2004年清明節,在能容納5000人的祭祀廣場,舉行了隆重的國家級祭祀儀式。

(蘭草)

蓋吳

蓋吳(416—446),杏城(今陝西省黃陵縣南城)盧水胡族人。匈奴左沮渠部後代,據傳生於北地郡(今陝西富平東北古義亭城),是北魏時期最大規模的北方各民族大起義的首領。

魏晉以來,關中地區已成為諸多少數民族和漢族人民雜居的地方。從永興五年(公元431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燾西征入陝攻滅鮮卑族赫連氏大夏國的勢力,到太延五年(公元439年)滅北涼統一北方後,對諸少數民族實行軍事統治。在羌族聚居的地方設李潤鎮(今陝西大荔北);在氐族聚居的地方設仇池鎮(今甘肅成縣西北);在盧水胡(一般認為盧水胡是匈奴別部,因居於盧水而得名,後來逐漸分布秦、隴。關於盧水所在,有人認為是在隴東的安定郡,也有人認為是湟水支流盧溪水、張掖的黑水及武威的穀水等各種不同觀點。而盧水胡的族源,有源於小月氏及匈奴兩說,目前也無定論。杏城地區的盧水胡是漢化匈奴的一支務農部落,與羌族和龜茲移民雜居一起,已經開始了從遊牧向農耕生活的轉化)聚居的地方,設杏城鎮(今陝西黃陵西南)等,各鎮鎮將皆由鮮卑貴族擔任。數年之內,關隴地區諸少數民族已經開始融入農業文明,卻不斷受到來自還保留漠北遊牧民族特征的鮮卑鐵騎的蹂躪,民族矛盾日益尖銳,各族的反抗起義不斷爆發。

北魏太平真君六年(公元445年)九月,雜居於今陝西北部、甘肅南部和山西西部的漢、氐、羌、屠各、蜀(即叟)等族人民為反抗北魏的壓迫,在盧水胡蓋吳(時年29歲)領導下聚眾起義。蓋吳在杏城天台山(今陝西黃陵西南)建立政權,自號天台王,署置百官。當時民間流傳著“滅魏者吳”的讖語,人們都認為這事應驗在蓋吳身上。

陳寅恪據《南齊書·魏虜傳》“佛狸討羯胡於長安”,認為蓋吳為羯人,盧水胡指盧水流經之地的胡人,是雜胡,而雜胡以聚居地主要民族的文化主導其生活。唐長孺《魏晉雜胡考》也持此觀點。蓋吳是盧水胡的首領,因此,當蓋吳率領部眾起義後,得到龜茲移民和羌人等各少數民族群起響應。白廣平是蓋吳的部將和得力助手,是龜茲移民的首領。

當年十月,借助當地各族人民的支持,蓋吳率軍殲滅了前來鎮壓的北魏軍,殺死鎮守長安鎮的副將拓跋紇。北魏政權立即征發高平敕勒部的騎兵赴長安(今西安西北),命將軍孫拓跋統領並(今太原西南)、秦(今甘肅天水)、雍(今山西永濟西南)三州兵馬屯於渭水之北,共同抵禦蓋吳義軍。到十一月,蓋吳借初次大捷聲威,很快將隊伍壯大到10餘萬人,並派部將白廣平率軍西進,攻占新平(今陝西彬縣),很快得到安定(今甘肅涇川北)地區諸少數民族的響應。白廣平渡過涇河,接連攻克□、隴,殺□城(今陝西隴縣南)守將。同時,蓋吳親率主力東進李潤堡(今大荔縣城),“控弦五萬,東屯潼塞,任質軍門”,並分兵進攻臨晉(今陝西大荔東)以東地區,受魏將章直部阻擊,溺死於黃河者3萬餘人,不得已又西向長安發展,在渭北又被魏將叔孫拔部擊敗。東進雖然受挫,但蓋吳這支聯合隊伍在各族人民的反魏鬥爭中仍然迅速壯大。

與此同時,聚居於河、汾間的河東蜀在薛永宗領導下襲擊北魏在河東的牧場,奪取馬匹,組織了一支3000餘人的騎兵,在汾曲(今山西新絳附近)發動起義。蓋吳派人和薛永宗取得聯係,薛永宗接受蓋吳的任命,擔任秦州刺史,襲擊聞喜(今屬山西),控製了平陽(今山西臨汾)、弘農(今河南三門峽)之間的大片地區,占據崤函戰略要道,逼近潼關,隊伍亦發展到3萬餘人。關中西部散關一帶的氐族人也殺陳倉守將,起兵呼應。陝北以至河套一帶的遊牧部落首領胡蘭洛生等也與蓋吳結盟反魏。起義軍連衡相應,結成掎角之勢,聲威大震,北起杏城,南至渭北,西抵金城(今甘肅蘭州),東及河東,以陝西中部為中心,包括甘肅東部、寧夏東南部、山西西南部、河南西北部的廣大地區都處於起義軍的控製和影響之下。一時間北魏政權“東西狼狽,威形莫接,長安孤危,河洛不戍”。

蓋吳還派遣使臣趙綰到江南,向南朝劉宋政權的文帝劉義隆上書稱臣。他在上書中說:“自靈祚南遷,禍纏神土,二京失統,豺狼縱毒,蒼元蹈犬噬之悲,舊都哀荼蓼之痛。臣以庸鄙,仗義因機,乘寇虜天亡之期,藉二州思奮之憤,故創跡天台,爰暨鹹、雍,義風一鼓,率士響同,威聲既張,士卒效勇,師不崇朝,群狡震裂,殄逆鱗於函關,掃凶跡於秦土,非仰協宋靈,俯允群願,焉能若斯者哉。”蓋吳指出起義的直接原因是北魏的殘暴統治,他對起義的定位,不是局限在對個人或家族利益保護上,而是把自己的起義與南遷漢族政權北伐聯係起來。因此,他在上書中分析了北方局勢,介紹了自己在軍事上的部署,希望南朝劉宋政權能夠加以配合,“伏願陛下給一旅之眾,北陵河、陝,賜臣威儀,兼給戎械,進可以厭捍凶寇,覆其巢窟,退可以宣國威武,鎮禦舊京。”(《宋書·索虜傳》)希望劉宋政權一統中原,請宋文帝出兵,與自己南北呼應,對北魏形成夾擊之勢。

十二月,意識到蓋吳義軍巨大威脅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對義軍進行全麵反攻。河東方麵,命薛拔糾合宗族百姓,於黃河沿岸修築營壘,阻斷蓋吳和薛永宗兩部義軍往來之路;又派殿中尚書、扶風公拓跋等率2萬騎兵進攻薛永宗。陝北方麵,命殿中尚書乙拔率3萬騎兵由長安北攻蓋吳的大本營杏城;西府方麵,命西平公寇提率萬騎攻白廣平。

到次年正月,拓跋燾親自領6萬精兵至東雍州(今山西臨汾)圍攻薛永宗,經激戰,義軍幾乎全部壯烈犧牲。薛永宗與家人大多投汾水而死,其弟薛安都放棄弘農,南逃投奔劉宋。隨後,太武帝率軍南至汾陰(今山西萬榮西南),渡黃河西進關中,至華陰洛水橋。而此時蓋吳正率領義軍主力駐紮在長安以北,兩軍相隔不過60裏。蓋吳見魏軍來勢凶猛,也隻得立即轉移,回防北地、杏城一帶。

魏帝聽從崔浩的建議,避免與蓋吳主力交戰,即沿渭水南岸進入長安。其隨從牧馬到一寺院,發現內藏武器,遂報告拓跋燾,搜查後又發現數以萬計的贓賄之物和密室等,認為僧人與蓋吳通謀。在大臣崔浩的進言下,拓跋燾發出更為嚴厲的滅佛詔:佛圖形象及佛經盡皆擊破焚燒,沙門無少長悉坑之,開展了殘酷的“滅佛”運動。二月,拓跋燾經□□(今陝西周至東),曆陳倉(今陝西寶雞市東),還至雍城(今陝西鳳翔東南),將各地義軍一一擊破。而蓋吳的主力在杏城也被追來的北魏北道將軍乙拔等打敗,杏城失陷,蓋吳退入山中,起義一度處於低潮。三月,拓跋燾又進軍洛水(為渭河的支流,斜穿羌人和龜茲移民的聚居區),分兵鎮壓了李潤堡的羌族義軍。

五月,蓋吳重新收集所部兵馬,占據杏城,自號“秦地王”。此時,宋文帝“遣使送雍、秦二州所統郡及金紫以下諸將印合一百二十一紐與吳,使隨宜假授。”義軍聲勢複振。魏武帝再次發動圍剿,遣永昌王拓跋仁、高涼王拓跋那統領長安以北諸軍進攻蓋吳。雙方“接刃交鋒,無日不戰,獲賊過半,伏屍蔽野”。六月,北魏征發冀、相、定三州兵2萬人,屯長安南山諸穀,以防蓋吳逃逸;又發司、幽、定、冀四州兵10萬修築京畿外圍要塞,廣縱千裏,以堵擊蓋吳。

在這種困境之中,蓋吳不得不再次遣使向劉宋求援,“臣聞天無貳日,地無貳主。昔中都失敗,九域分崩,群凶丘列於天邑,飛□鴟目於四海。先皇慈懷內發,湣及戎荒,翦偽羌於長安,雪黎民之荼炭,政教既被,民始寧蘇。天未亡難,禍亂仍起,獫狁侏張,侵暴中國,使長安為豺狼墟,鄴洛為蜂蛇之藪,縱毒生民,虐流兆虛,士女能言,莫不歎憤。傾首東望,仰希拯接,鹹同旱苗之待天澤,赤子之望慈親……遣偏師,賜垂拯接。若天威既震,足使奸虜潰亡,遺民小大,鹹蒙生造。”(《宋書·索虜傳》)急切地表明自己起義是站在漢民族立場,認同漢文化,以南朝為正統。這也顯示出原來北方的少數民族在民族融合上的自覺,人們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信仰來確定民族立場,蓋吳顯然是其中的代表。能夠在起義之初迅速在軍事和政治兩方麵擴大影響,堅定義軍的信心,奠定了他在北方反魏武裝中的盟主地位。宋文帝劉義隆下詔曰:“北地蓋吳,起眾秦川,華戎響附,奮其義勇,頻繁克捷,屢遣表疏,遠效忠款,誌梟逆虜,以立勳績。宜加爵號,褒獎乃誠,可以為使持節、都督關隴諸軍事、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北地郡公。使雍、梁遣軍界上,以相援接。”(《宋書·索虜傳》)但這些封賞不能對蓋吳的軍事行動產生實質的幫助,義軍的形勢日益惡化。

八月,高涼王拓跋那攻破杏城,俘虜了蓋吳的兩個叔叔,予以收買,安排他們充當內奸。二人獲釋後入深山將蓋吳誘殺。拓跋仁又擊敗白廣平等義軍。至此,蓋吳起義失敗。蓋吳之弟吾生率領義軍餘部進入木麵山,繼續堅持反抗鬥爭,最終也被鎮壓。

關於蓋吳的死亡,《魏書·陸俟傳》《宋書·索虜傳》也記載了另外一種說法,認為由於義軍內部屠各族胡人的反叛,蓋吳為流矢所中而死。

聲勢浩大的蓋吳起義前後曆時一年。這是一次西北各族人民的聯合大起義,波及地區西起隴東,東至今山西西南部,是這一時期影響最大、範圍最廣的一次。起義加強和促進了關中各族人民的團結與融合,也沉重打擊了北魏統治,迫使統治者不得不適當減輕壓迫,推行漢化運動,為以後魏孝文帝變法打下基礎。

蓋吳在此次起義反魏過程中,前期的準備是比較充分的,並能廣泛聯係北方各支反抗力量,爭取南方劉宋政權的聲援,使得義軍的規模迅速壯大,對北方政局的影響不斷擴大。但是,由於在後期作戰中缺乏明確、有力的指導,義軍的各支武裝分兵進擊,實力過於分散,東衝西突,未能依靠杏城一帶各族大本營的有利陣地,充分發揮各少數民族在天時、地利、人和方麵的優勢,對北魏的反撲構成威脅;反而由於河東、河西兩路主力未能及時聯合,陷入重圍,最終被魏軍各個擊破。另一方麵,北魏對義軍內部不同勢力的分化打擊和收買誘降,也是起義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些都暴露出這一時期民族起義的一些局限性,雖然能夠聯合不同民族,但由於在經濟、文化、風俗習慣、信仰等方麵的差異,義軍短期內很難形成統一的領導,構建穩定有效的軍事和政治組織,必然影響起義的發展。

在起義的過程中,蓋吳表現了英勇反抗民族壓迫的英雄氣概,以及對南朝政權所代表的農耕文明的期待和向往。他清楚地認識到民族交流、融合的趨勢是以漢文化為主流,走在民族融合的曆史潮流的前列。

(李江輝)

郝奴

郝奴,生卒年不詳,杏城盧水胡首領。他的生平唯有兩件大事見於史書記載,一是一度於長安稱帝;一是率眾歸附北魏。

晉武帝滅孫吳統一中國之後,門閥士族政治之下,社會各階級的矛盾和對立,動搖了晉王室的基礎。晉惠帝末年的八王之亂,和其他的外患導致中原淪陷,邊陲不保,群雄混戰,生靈塗炭。司馬王室南遷。而北方的黃河流域則成為各少數民族的逐鹿之地,直至東晉滅亡,中原從未被東晉所收複,國家未能統一,此時期為“五胡十六國”。郝奴稱帝就是在這一時代背景之下,眾多曇花一現般的政權之一。

東晉太和五年(公元370年),前秦苻堅采納謀士王猛的建議,攻滅鮮卑慕容氏的前燕,遷移鮮卑4萬多戶於長安及近畿各地,但受到奴役的鮮卑部眾都希望東歸。太元八年(公元383年)淝水之戰中前秦南征失敗後,關中、關東、隴石政局紛亂,民族鬥爭又出現一個高潮,社會動蕩比以前更厲害。投降了前秦的前燕貴族慕容垂集合前燕舊部,於洛陽稱王。原前燕皇帝慕容□之弟慕容泓聞慕容垂於河北起兵反秦,也集關內外諸鮮卑族人,屯兵華陰,於太元九年(公元384年)自稱大將軍、雍州牧、濟北王、以興複燕國為號召,建元燕興,都長子(今山西長治)。史稱西燕。姚萇也在北地郡(今銅川以北)自稱萬年秦王,擁眾10餘萬。不久,因慕容泓“持法苛峻”,在進軍長安途中為謀臣高蓋等鮮卑貴族所殺,慕容衝被擁立為主。太元十年(公元385年)慕容衝率眾進圍長安,在阿房(今陝西西安西)稱帝。於是姚萇、慕容衝、苻堅三方勢力在關中展開激戰。結果苻堅父子兵敗出逃五將山(岐山縣),慕容衝入據長安,大肆劫掠。隨後姚萇與西燕在長安交戰,西燕戰敗,損失3萬餘。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長安城中又出現火並,將領韓延利用鮮卑軍民思歸關東的情緒殺了慕容衝,擁立鮮卑貴族段隨為燕王。隨後,慕容恒、慕容永等又襲殺段隨,立慕容凱為燕王,率鮮卑男女40餘萬人離長安東去。

慕容氏東遷之後,長安空虛,受前滎陽太守高陵人趙轂等之邀,居於杏城的盧水胡首領郝奴率眾4000南下,於長安稱帝,封趙轂為丞相。同時,扶風人王驎,也趁機聚集數千人馬,占據馬嵬。郝奴派遣其弟郝多攻打王驎;而已經占據新平(彬縣)的姚萇亦率兵進攻馬嵬。結果王驎敗走漢中,姚萇乘勝俘虜郝多,挾郝多進攻郝奴。郝奴不得已獻城請降,被拜為鎮北將軍、六穀大都督,以防備逃往漢中的王驎。

姚攻占領長安後,於當年稱帝建國,史稱後秦。歸降前秦的郝奴被封為六穀大都督,根據顧祖禹的《讀史方輿紀要》:“子、午、儻、駱、褒、斜,南北分列,此六穀也。詳見漢中府子午等道,出奇走險,則南達漢中,東通襄、鄧,故後秦姚萇拜郝奴為六穀大都督,使備南山之險雲。”這裏是關隴、漢中之間的戰略要地,後涼呂光、後秦姚氏與前秦苻氏就在這一地區展開激烈爭奪,持續不斷戰爭,令關隴一帶和陝北地區各民族遭受了沉重的損失,而拓跋鮮卑建立的北魏正以關東為基地逐漸強大起來。

太元十三年(公元398年),郝奴與□城屠各族董羌、河東蜀人薛榆、氐帥苻興各自率領族人離開長期定居的陝北、關中地區向東遷移,歸附日益興盛的北魏。這固然是鑒於關中地區長年混亂,各族人民生產、生活的困苦,也有著這些少數民族中保留的遊牧民族追逐水草興旺繁盛之地的特性,他們身上體現出農耕與遊牧生活的雙重特征。

(李江輝)

楊偕

楊偕(980—1049),字次公,坊州中部(今陝西省黃陵縣)人,唐左仆射楊於陵六世孫。其父楊守慶,先在南漢朝廷做官,後歸順北宋,告老歸來,為坊州司馬。

偕少時師從種放先生求學於終南山(今陝西關中),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7年)舉進士,累官坊州軍事推官,旋知開源縣,再調漢州軍事判官。偕偶然道遇術士,術士問偕:“君知世有化瓦石為黃金者乎?”偕曰:“未知”。術士教偕試之,每驗,欲授以方,偕曰:“吾從吏祿,安事化金哉?”術士曰:“子誌若此,解吾所及也。”言罷,不知所向。

偕為人廉潔清正,剛直不阿,仁心愛物,容厚篤誠,世人多所不及,同時善為文章,長於議論,好讀兵書,知古兵法,認為士不兼文武,不足任大事。當天下太平,四方無事之秋,偕數上書言邊事,論時政,上招試於學士院,不中,改遷永興軍事節度推官,又上書,論陝西邊事,複招試,未赴,即遷秘書省著作佐郎,複為審刑院詳議官,再遷太常博士,後經宋綏推薦為監察禦史。因與曹修古連名上疏言奉章獻太後兄長之子劉從德遺屬奏恩太濫一事得罪太後,被貶官,降為太常博士、臨舒州稅,旋以尚書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馬季良因罪斥置滁州,白言欲得致仕,偕以為致仕用優賢者,不應寵罪人,又數論用人之法與升降之弊,仁宗皆嘉納之,封吏部流內銓,徒三司度支副使、職天章閣待製、河北轉運使。定州夏守恩貪贓獲罪,偕奉命前去查抄,起髒銀數萬,判夏守恩流放嶺南,上大悅。次年,母謝世,臨丁憂之際上疏願棄仕還裏,上不允,複進身龍圖閣直學士、知河中府。元昊舉兵造反,守將劉平、石元孫先後戰死沙場,延州告急。偕聞知,乃偽為書,馳造延州曰:“朝廷遣救兵十萬將至矣”。並命延州旁近之州縣集中糧草,準備武器,以接大軍到來,元昊聞知膽落,率部星夜逃去,遂解延州之危。夏竦時為陝西經略使,為平定元昊,數請增置士兵,擴充軍隊,認為他日擊敗元昊兵歸後閑置之師可護衛京都。偕言:“方關中財用乏,複增士兵,徒耗國用,今賊勢方盛,雖大增士兵,亦未能阻賊兵東進,夏竦懼戰敗,欲以兵少為借口,未可。”上然之。其時元昊兵勢愈盛,陝西欲立五保而擾,偕以為擾民,上疏請求罷之,上未準,偕被貶陝州,又徒河東都轉運使。於時仁宗下詔廣征三路之民為兵,以擾元昊,偕複進言:“方今兵不為少,苟多而不練,則其勢易以敗,又困園而難供,未可取也。”帝乃密詔令偕選強壯者萬人,策應以對元昊。偕奏:“出師臨陣,無紀律則士不用命,將不聽從,今發農卒赴邊,深慮其路途遙遠及臨陣退縮,若不稟號令,請以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