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歌舞散盡,大臣們也醉得不醒人事。
趙飛虎不愧是東臨的護國將軍,酒力過人。即使在場的每一位大人都已搖搖欲墜,唯獨他還穩如泰山,一臉淡然。
不過見殿外幕色四合,時辰不早,明天還要一早啟程趕往東臨,一向奉規守矩識近知退的他,也不得不作揖向皇上告退。
即墨修苦心等待這麼久,要的就是對方這句話。當下隻是擺起聖威假意相勸幾句,便也差人領趙飛虎下去歇息。
待趙飛虎真正離去後,即墨修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方才略醉的目光瞬間變得如利箭般的銳利,同時,毫不猶豫的射向了輦帳深處。
這個女人,竟然在此靜坐了整整一晚,卻沒給他帶來任何麻煩,而且還安然的騙過了趙飛虎。此刻在他的心底除了震撼以外,更多的是好奇。
他好奇為何一夜之間,這個女人會變得大有不同,他好奇,方才的那一笑,她為何那般的靈動可人,完全不是平日所見?他好奇,她久久的待在輦帳如此之久,竟沒有發出一絲異樣的聲音,讓他完完全全的騙過了趙飛虎的眼睛。
可是,當他義無反顧的掀起紗帳想看個清楚,看個明白的時候,卻陡然發現,輦中已是人去樓空。
奉頤帝即墨修手掌一收,神色似變幻的天氣,驀地凝重無比。
“皇後娘娘人呢?”
一旁的如月也傻了眼,臉色嚇得蒼白,怔怔的說道:“奴婢不知,娘娘方才還在,怎麼……”
“來人啊,還不快去尋人,若是闖出什麼禍端,朕就要了你們的腦袋。”即墨修瞪紅了的眸子頓時讓在場官員的酒勁醒了大半,個個背上沁了一層冷汗,忙屁滾尿流的分散開去。
是啊,他費了好大心機才把秦錦梨的瘋病遮掩過去,若是在今夜,她再鬧出個什麼幺蛾子,若傳到了趙飛虎的耳裏,那麼西夏將麵臨的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該死的,差一點他就被她方才的那嫣然一笑,竟然會指望這個女人會得到上天垂憐,讓她瘋病全無。可眼下看來,她不是沒瘋,而是瘋得徹底,竟敢當著這麼多文武群臣以及他的眼皮子底下逃開。
她難道不知,若是讓趙飛虎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那將會給西夏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嗎?
“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你這個該死的奴婢,竟然看不到皇後那麼大個活人離開,你真是可惡。”即墨修將無處宣泄的怒氣全部轉向了如月的身上,他氣得額上青筋爆跳,一臉怒不可遏的樣子就如地獄來的使者。
如月哪見過這種陣仗,當下嚇得跪在地上叩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你最好祈禱那個瘋女人別鬧出什麼事端,否則,朕誅你九族。”
“皇上……”
“還不快滾,立刻回坤寧宮侯著,有了她的消息,馬上給朕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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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錦梨從清怡殿逃跑出來之後,又回了坤寧宮,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便換上了一身通體漆黑的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