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皇上怎麼又走了?如此難得的機會你又錯過了,這……”如月不知何時從屏風後麵冒了出來,見到秦錦梨就是一頓披頭蓋臉的責罵。
秦錦梨轉過身來,將披風從身上取了下來,臉上露出諷刺的神情道:“他要走,關我何事?”
“皇上要走?難道不是娘娘給氣的?”如月越講越急,眼裏滿是惋惜之色。
秦錦梨冷哼一聲:“我又沒有氣他,他說他還有急事處理,不過是為了找個地主泄欲的借口罷了。”
“娘娘,你怎麼能這樣說皇上?這些日子他為了你,哪房妃子美人那裏都沒有去過啊。”
秦錦梨不屑的挑了挑眉道:“就是許久沒去,所以現在憋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男人,能有什麼真心,不過是把女人當成發泄品罷了。何況,他又貴為皇上,身邊更是美女無數,就算他不主動,還有數不清的女人倒貼上去呢。”
如月聽罷,有些打抱不平的嘟起唇道:“不可能啊,娘娘你怎麼把皇上說得如此不堪。等我算一下日子,今天初六,本該是臨幸紅袖宮的。可是,麗妃最近備受冷落,司馬大人又被革職查辦,按理說,皇上不該去那兒才對啊。”
秦錦梨聽到這裏,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吃驚的拉著如月說道:“你說什麼?”
如月被她弄得莫明其妙道:“我說麗妃最近備受冷落,司馬大人又被革職查辦,按理說,皇上不該去那兒才對啊。”
“前一句,前一句……”
“今天初六,皇上本該是臨幸紅袖宮的。怎麼了娘娘?有什麼不對嗎?”望著秦錦梨變得異常興奮的模樣,如月反倒有些恐慌起來。
秦錦梨含笑點頭道:“對啊,我怎麼差點忘了,今天初六,不正是我們每月約定好的日子嗎?”上次在海棠宮相遇,他聽了她的歌聲,便賜了她一枚皇宮通行的令牌,然後約定,每個月的初六相見一次。而今日,恰恰就是初六,他方才去得那麼急,是因為這事嗎?
如月被她一句話弄得雲裏霧裏,當下好奇的仰起臉道:“娘娘,你和誰約定好的日子啊?”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困了,要與人夢裏相約。好了,如月,你也下去休息吧。”
“啊?可是,娘娘這……”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呃……那好吧,娘娘你就先早些休息吧。”如月悻悻的望著秦錦梨,暗自思忖,娘娘也真是奇怪。剛剛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現在瞧這表情,仿佛又像吃了蜜一樣。
如月走後,秦錦梨慌忙翻出自己早就備好的夜行衣,以及那抹遮麵用的黑紗。想到他是為了見到自己才匆匆離開,原本的失落情緒,瞬間又高漲到了極點。
看來,是自己猜測失誤,他並不是急色鬼,並不是找女人泄欲,而是,想見自己一麵。
而她,從那次蒙麵見了他以後,並來是告誡自己不用再去看他,不必再去理他,以免被查出身份,或是露了馬腳,這樣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危不利,反正他還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可現在想想,她隻有一顆迫切想要見到他的心了,從此,再無其它。
懷著亢奮而忐忑的心情,秦錦梨翻過層層宮閨,繞過座座城牆,經過這些日子的夜間摸索,對於海棠宮的位置,她完全是輕車熟路。
未到海棠宮,就被一路的海棠花香吸引。
進了殿門以後,殿屋內幾盞清燈伴著月光勉強能照亮整個地方。
此地,比上次來時,還要空曠,還要虛無。
層層薄紗飛舞,如夢如幻,卻難遮裏麵的奢華唯美。
那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就那樣背立在了窗前,他所站的位置,就是那日她所在之處。
他亦在欣賞窗外的美景嗎?月光灑下,花香襲人,影影綽綽的冷光讓人眼前迷離。
他真的在,他真的就在那裏等著自己。
一時間,激動得難以自控的秦錦梨,腳步變得有些急促而慌張。驀地就驚擾了賞花之人。
即墨修轉過身來,他俊朗的神情帶著幾絲哀怨的愁思,那緊蹙的眉宇有著濃化不開的悲傷。
月光灑在他曲線優美輪廓清晰的側臉,混合著一抹君臨天下的不凡貴氣神韻,尊貴華美得讓人神魂顛倒。
這一刻,他是孤單的,亦是脆弱的。不再像方才那樣霸道,那樣自信。這一麵,他隻能在此時此地才會流露出來。沒有一絲君王架子,也沒有一點對生人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