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寧宮後的秦錦梨無喜無悲的坐在鏡台前。
鏡子中的女子依舊很美,隻是這一刻,她已經失去了她迷人的光彩。
她像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瞬間化為黑白,在幽暗的夜色中,迷失了自己原來的顏色。
這一刻,她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前所未有的淡泊。就像一灘死水一般,讓人多看一眼,就會心生絕望。是的,她的傷痛,已經透過她的眼神,告訴了整個世界。
如月守在她的身邊,不斷哭著呼喚:“娘娘,你怎麼了,您說句話啊。”
“娘 娘,你別不理如月啊,你這樣會嚇著如月的。”
“娘娘,如月知道錯了,求你了,你打如月也好,罵如月也好,就是不要不說話啊。”
“娘娘,如月不是故意要出賣你,隻是當時如月鬼迷心竅,見娘娘不受寵,害怕自己將來的命不好。所以才聯合皇上欺騙了娘娘啊。”
“娘娘……娘娘,我求你了,你說話啊,說句話啊……”
呆滯了許久的她,終於慢慢回過神來。她神情淡然的望著如月,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沒有了當初的靈動,她不語,仿佛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幻影。
久久的,她才咧唇一笑:“你走吧……”她輕淺而低啞的回答,那聲音,與平日不同。明明很輕,但如月卻聽得十分沉重。好似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似經曆了千山萬水般的折難。讓人了,不由自主的內心發酸,壓抑得想哭的感覺。
“娘娘,你若傷心的話,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的話,就好過一些。”她握著她的手,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而她,依舊無動於衷,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那笑有著淒涼優美的味道,似悲傷,似遺憾,又似訣別般。
她說:“心都死了,就不會傷了。淚幹了,就不會流了。”
說完這句話, 她自顧自的起身,背影瀟灑卻寂寥,同時亦如一隻受傷的蝴蝶,飄灑步履,明明是那樣的輕盈虛無,但讓人看了覺有種千斤般的沉重。
承清宮內。
如月匆匆忙忙的闖了進去,小太監驚慌的阻止仍然沒有來得及。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如月剛一入殿,正在練字的即墨修便蹙起了冷峻的眉宇。這個時候,他是不想見任何人的。因為,隻有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才會靜下心來習練書法,這樣才能讓自己浮燥的意念寧靜下來。
但見來人是如月,而且神色匆急,想必是與她有關聯。想到她,心中五位陳雜,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望著筆下蒼勁的字體,思緒再次混亂。
而一旁溫柔墨硯的她,卻輕輕捋了捋額前細碎的劉海,充她溫情一笑,那甜美的樣子猶如仙子。
“皇上,有人來了。”
他明明知道,但因她的這句提醒而微微上了心。
輕緩的將筆放下,將手負在身後,一臉不耐煩道:“說吧,何事。”
如月哭得梨花帶淚,“撲通——”一聲跪在地麵,哽咽著說道:“娘娘……娘娘…...娘娘她不見了。”
聽到這裏,即墨修心頭一緊,眉宇蹙得更緊道:“你說什麼?”
墨硯的女子長發遮麵,一手托袖,一手優雅的搖磨著,雖然看不清她的容易,但可以感覺到她的絕色風華。此時,她仍認真的做著自己的事,但那精致的臉角卻劃過一抹滿足的笑。
如月縮了縮脖子,吞著鼻涕 和淚道:“娘娘在被侍衛送回坤寧宮後,就一直不言不語,後來就出了殿門,奴婢一開始認為她是不開心去散步了,誰知道現在天快黑了,她還沒回來。問了宮裏的人,也沒有一個人說見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