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無事閑扯狗長短(1 / 2)

童年時我特愛狗,因為那時“逃反”住的小山莊常有狼侵犯,我家的小黃狗忠心耿耿地保衛過我及我的家。平時,它貌似漫不經心地守在附近,一邊溫習它的擒拿格鬥專業課,一邊警惕地注視著周圍動靜。一旦發現敵情,就立即放開狺狺嗓門報警,並采取進攻措施。那時,狗是我的精神堡壘。若是我離開家,它就暗中充當保鏢,行動神出鬼沒,忽前忽後,敏捷而瀟灑,那時,狗是我的膽子。

它在榮任牧羊犬職務期間,忠勇情操表現得十分突出。有次我隨父牧羊,突然一隻凶猛的狼閃電似的撲向一隻離群的羊羔。就在羊羔大難臨頭的千鈞一發之際,小黃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側翼衝向比它大一倍的狼,並死死咬住了狼的脖子。

狼被激怒了,張著血盆大口,齜著尖利的牙齒,鬼火般的目光輕蔑地一掃,一縱身把狗騰空甩出幾步之外,又乘勢撲過去,妄圖一口結束了這個不屑一顧的小對手。

瘦小的黃狗毫無懼色,以舍身成仁、慷慨赴死的氣概和良好的心理素質迅速調整了戰術,隻輕輕一閃,使那個傲慢的笨家夥撲了個空,沒等它轉過身又咬住了它的後腿。

輕敵的狼疼痛難忍,帶著兩處傷口的慘敗紀念灰溜溜地逃竄了。

這僅是小黃狗以弱勝強的一例。隨著它的成長,忠於職守的先進事跡與日俱增,而它並無驕傲自滿的跡象。相反,在工作失誤時倒勇於認錯。有一次小黃狗追著小雞玩,一失足踩瘸了小雞的腿。父親嚴厲訓斥了它,它當時就歉疚地垂下眼皮,夾著尾巴,用兩串傷心的淚水寫下了一份苦澀的悔過書。此後,果然在玩的時候十分注意分寸。

由於狗有許多優點,各行各業都爭相聘用。所以出現了軍犬、獵犬、醫用犬、拉雪橇的運輸犬、表演雜技的技藝犬等等分工。甚至人類還借用狗的聲譽辦事。號稱“雞鳴狗盜之雄”的齊國公子孟嚐君,就是靠他的食客學狗叫盜取了狐白裘才脫於虎豹之秦的虎口的。

狗是十分重感情的。峻青的《老水牛爺爺》中,有一條叫黃獅的狗。當它的主人犧牲在濰河裏時,它一連三四天蹲在河邊流淚,半個月不吃不喝,直至餓死在岸邊,最後悼念的目光仍盯著河水。

印度電影《奴裏》中的狗為營救主人而殫精竭慮,在敵人的威脅麵前堅貞不屈,對敵人用來收買它的大塊肉投以鄙視的目光。

俄國屠格涅夫的《木木》中也寫了一隻忠心耿耿的看門狗。

我國宋代詩人梅堯臣有一首《詠犬》詩:“常隨輕騎獵,不獨朱門守。鷹前任指蹤,雪下還狂走。”全麵概括並肯定了狗的各項功勞,說得比較中肯。

看來狗為忠臣這是超越國界的公論。

可惜狗忠得過頭了,竟發展為愚忠。愚忠是一種可悲的靈魂敗壞症。患者終生唯主是忠,分不清也不去分是非曲直。“桀犬吠堯”的典故便是隻知效忠壞主子,而亂咬好人的曆史性證據。而“狗咬呂洞賓”則是用“野史”的手筆對狗不識好壞人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