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顧太太可真威風,說一不二。”顧北澤簡直是三百六十度變臉,為了不和顧太太再爭執下去,轉身就變成了小狗腿。
“顧北澤你敷衍我?!”
“不敢不敢,你看到家了,顧太太你可以準備大展廚藝了。”
“我看我要在飯裏下藥才行!”
“下什麼藥?”
“滾!”
“得嘞!”
要做飯了,他們婚後的第一頓飯,顧太太命令顧先生去洗菜,他就老老實實地滾去洗菜,還一臉賤笑。
又做了點打雜的活,鍾請離覺得顧北澤實在沒處使了,就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人家偏偏不願意,在她周圍亂晃,也不知打的什麼鬼主意,真不怕她一個不小心刀戳在了他的胸口上。
終於,蓄謀已久的某人趁顧太太不注意的時候,將她頭上的發帶一拽,長發傾瀉而下。
而他,作為現在騰不出手來重新綁頭發的顧太太的丈夫,也就是光榮自豪的顧先生,當然要站出來為顧太太解決這些小事啦!
“先別動,你頭發鬆了,我給你綁頭發。”溫柔動人的語氣,磁性醇厚的嗓音。
“嗯。”鍾請離繼續手中的活。
發帶比皮筋綁起頭發來要難得多,雖然顧先生以前經常為她綁頭發,但還是經曆了千辛萬苦一番折騰,才勉強把顧太太的長發綁好。
不過,弄完顧太太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他為她做了這麼貼心的事,他的顧太太不應該是心動嗎?
“有沒有一種心動的感覺?”顧北澤實在沒憋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弱智得不能再弱智的做法。
“為什麼要有心動的感覺?”鍾請離像看傻子一樣回頭看他,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為我做這種事,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顧北澤失語。
“什麼時候會感到心動?初次見麵的時候也許會心動,第一次的靠近對方會心動,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會心動……”鍾請離說得有理有據,“基本上都是第一次時會心動,所以初吻初—夜才會難忘。一些心動的事,做得多了,也就不那麼心動了。”
“……哦。”顧北澤受挫,摸了摸鼻子。
“不過還有一點,一定會心動。”她把手擦幹淨摟住他的腰,抬起頭來微笑著望著他,說出那四個字,“久別重逢。”
“嗯?”
“久別重逢,一定會心動。”她皺了皺鼻子,雙眼彎彎,“對我來說,每天晚上入睡再醒來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早上起來看見你,就是久別重逢,所以啊,我每天每天都會對你心動不已。”
顧太太說起情話來甜得膩人,話甜,人也甜,讓顧先生掉進了蜂蜜罐裏。
顧太太做了三菜一湯,以西藍花為主料的就占了兩道。
顧先生以為她要治治他挑食的毛病,像受氣包似的認命地拿起筷子向那個綠油油的西藍花夾去。
“顧先生不是不喜歡吃?”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筷子壓住他的,身上有種女俠的風姿。
“是不喜歡。”顧先生承認,反問道,“可是顧太太不就是做給我吃的?”
“想得美,我就是看你不吃我才做的,這兩道都是我的。”顧太太得意洋洋。
“顧太太什麼時候喜歡吃這種菜了?”顧先生問道。
“那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了?”顧太太一來一回。
“那顧太太故意為之,是想餓死為夫?”顧先生向前傾了傾身體,打量著對麵的顧太太。
“餓不死餓不死,這不還有一菜一湯?”顧太太理直氣壯,“況且那還有那麼多大米飯呢,隨便盛兩碗,嚼著嚼著就甜了。”
“……顧太太說得在理。”
“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吃西藍花,我也沒想到這飲食習慣還能遺傳,兒子竟然也不喜歡吃。”一談起這來顧太太就忍不住憂了心,愁眉苦臉地夾了一大筷子西藍花,“我們以後的孩子要是再遺傳你這毛病,我可就前功盡棄了。”
前功盡棄?怎麼個前功盡棄法?
“顧太太做了什麼虧心事?”顧北澤吃著米飯,僅僅是米飯就讓他吃出了高檔餐廳的感覺。
“虧心事?我可沒有顧先生做得虧心事多。”顧太太油鹽不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比如?”顧北澤開始作死。
沒想到他這隨口一提鍾請離卻將碗筷放了下來,坐直了身體望著對麵的他,氣氛也由剛才鬥嘴的歡快轉變成了嚴肅正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真摯,緩緩說道:“顧北澤,我想起來了,想起了所有所有你對我做過的事,不僅僅隻是那幾件令我最為悲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