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二十歲,鍾請離十九歲。
雖然她才十九歲,但是該做的她沒做全,不該做的她倒是一個不落全做了。
逃課、打架、吸煙、喝酒、去一些不該學生去的場合,甚至和不三不四的人上床,她做得坦坦蕩蕩從未後悔。
那天party結束後顧北澤旁敲側擊地向宋川打聽鍾請離有沒有男朋友。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又慶幸不已的笑容。
接著他又拐彎抹角地向他要鍾請離的聯係方式。
宋川很了解他,他隻要看上一個女人,向來是爽快利落地上前搭訕,今天卻一反常態,那他一定是對鍾請離對了真心思。
為了一個人打破自己多年的慣例,應該就是愛情的開始。
“追她的人可多了,抓住機會啊,兄弟。”宋川把鍾請離的號碼發給顧北澤,滿懷期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北澤注視著手機屏幕上那串毫無意義的數字,僅用幾秒就把它記進心裏去。
在之後的一個月裏,顧北澤又多了一個習慣。
他總喜歡把手機拿在手中把玩,有時還會盯著那串號碼許久,多少次想要撥打這個號碼,到最後一刻卻總是放棄。
在暑假的最後一天,顧北澤和他那一幫哥們為了祭奠這最後一天快活放蕩的日子,去ktv唱歌。
又是打牌又是玩遊戲又是喝酒,包廂裏的煙酒味讓他有些暈頭轉腦。
他出了包廂,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然後下了樓,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上了一座小橋。
不遠處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湖水經過燈光的映射顯得波光粼粼。
他像一棵樹般筆直地站在橋邊,望著波瀾不驚的湖水,一動不動,站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把手機拿出來,甚至沒有打開聯係人,直接撥出了鍾請離的號碼,按了呼叫鍵。
電話一直沒被接通,連續不斷的“嘟——”“嘟——”聲擾人心煩。
他的心也隨著這聲音懸在空中,遲遲不能落下。
他握住手機的手用力地緊了緊,仍然沒有人接。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那一刻,聽筒裏傳來鍾請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喂?你是?”
他粉飾太平地清了清嗓子,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身後傳來一道和聽筒裏相同的聲音:“顧北澤?”
他轉過身,一眼就望見她那張讓他朝思暮想茶飯不思的臉。
她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下身是一條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黑白相間的板鞋,露出的腳踝纖細白皙。
她把原來玫紅色的頭發染回了黑色,一頭烏黑如瀑的波浪長發散落在白色的襯衫上,使她看起來既純粹幹淨又明豔動人。
二人對視了幾秒,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他們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顧北澤先開口:“我和朋友來這邊玩,你呢?”
鍾請離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說:“我家就在前麵,我到這邊買點東西。”
顧北澤的唇角微微上揚,“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