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太把閨女攆走,從包裏掏出一張宣傳單,遞給婉婉,說道:“要不是小禾提我還忘了呢,我上次聽他們老師說學校正舉辦一個去紐約參加冬令營的活動,不過隻對奧數競賽前十五名開放,第一名的話價錢可以便宜一半。”
“便宜一半那是多少錢?”婉婉把宣傳單大略看了看,隨即露出不可置信臉,“十五萬?”
十五萬?也太貴了吧?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能接受,我剛開始也是。”蕭太太說,“可後來一想,人家那些孩子哪個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學校為他們考慮當然要把各方麵都安排到最好了。還有些家長覺得三十萬太少,想自己帶著孩子去的呢。”
婉婉悲戚戚地搖了搖頭,握緊手中的宣傳單。
看來中國的貧富差距太大問題還有待解決啊,說好的共同富裕呢嗚嗚嗚……
“婉婉你先考慮一下吧,我聽說如果考上不去的話就會把這個名額讓給其他人。”蕭太太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婉婉啊,你也別怪我多嘴,我還是想讓小清去的,孩子多努力才能過關斬將在那麼難的比賽中一直拿第一名。還有啊,我也和那些家長聊過,感覺他們對這個活動很不屑,反正他們家裏又不是沒有那個條件。我隻是覺得憑什麼咱們孩子費了老大的勁才贏得的機會就那麼輕易地讓給了那些壓根對此不關心的人身上……”
婉婉回到家便開始做飯,腦海中回想著蕭太太那番話。
對啊,憑什麼,憑什麼要因為金錢就把兒子贏得的機會拱手讓人?
雖然兒子也沒有多努力,隻是隨便做做而已……
但是憑什麼要把機會讓給那些不屑這個活動的人的手裏啊?
拿著大勺子的婉婉出了廚房,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打遊戲的兒子,決定不能辜負兒子的努力,準備晚上就向趙姐sasa借些錢。
雖然之前做導演助理收入也不低,可每年都要給兒子交貴到沒天理的學費及各種費用,還有她們母子二人的生活費等等,她每年攢下的錢並不多。
還好爸媽頗有先見之明地給她們母子二人購置了這個小家,要不然她真的可能連房子都租不起,隻能帶著兒子流落街頭啊流落街頭……
空蕩蕩的電影院裏,沈恒和顧北澤兩個大男人坐在第三排,周圍漆黑一片。
他們看的是柯柯新上映的劇情片,主要講述的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意外發現自己懷孕,思量再三決定生下來,成為一個艱苦操勞的單親媽媽的故事。
顧北澤生無可戀地看著已經放過五遍的鏡頭,聽著沈恒在一旁哭哭啼啼,隻感覺太陽穴凸凸地跳。
為什麼每到這個日子柯柯就有新電影上映!
是不是算準了日子來間接報複他!
“澤澤,你看你看,你看我女人哭得多讓人心疼……”沈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嗓子都啞了。
“嗯,你女人演技挺好。”顧北澤敷衍地回答道。
“你感受到了嗎,那種撕心裂肺,那種歇斯底裏……”沈恒似乎已經全身心投入了劇情。
“抱歉,沒感受到,看了五遍也沒感受到。”顧北澤很不給他麵子。
“可我感受到了。”沈恒驀地停止了哭泣,沙啞的聲音中帶了幾絲說不出的難過,“過去的九年中,每一天,我都感受到了。”
正好電影的畫麵也正處於暗調,沈恒的臉埋在黑暗裏,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什麼表情。
顧北澤並沒作聲,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默片刻,沈恒重新開口問道:“澤澤,你說我對她做的事,和你對請離做的事,哪個更不能讓人原諒?”
“我不知道。”顧北澤望著手機屏幕上他和她親吻的照片,拇指輕輕摩挲屏幕上她的臉,“我隻知道我好想她,想等她回來。”
“我連等的資格都沒有。”沈恒自嘲般笑了。
“不能等的話,就主動出擊吧。”
再次把柯柯打來的電話掛掉,顧北澤給柯柯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他們所在的位置。
柯柯已經給他打了好多通電話,他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她是來向他興師問罪的。
他讓那個女人丟掉了工作,她柯柯不大鬧一場的話就不叫柯柯了。
沈恒沒回他的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電影。
主動出擊?
他哪還有多餘的勇氣來主動出擊?
隻要她提起那件事,他再信心滿滿也會瞬間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