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動手之前，有人搶先一步，一個巴掌落在了那女人的臉上，聲音清脆悠揚。
柯柯沒戴口罩，目光凶狠地瞪著那女人，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就無法無天，仗勢欺人了，你能怎麼著吧。”
那女人捂著紅腫的臉，又開始撒潑，又哭又鬧：“快來看啊，柯柯竟然當眾打人了，她壓根不配當公眾人物……”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拍照的聲音接連響起。
柯柯完全沒有因為人群而收斂，而是冷笑，雙眸淩厲陰鷙地看著她，繼續說道：“別說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了，就算今天是我們欺負了你，我想要給你一巴掌，你也得伸著臉招呼著。”
那女人的氣勢瞬間削弱了一半，催那熊孩子，說道：“快把你爸叫過來，說我們倆被人欺負了，讓他給我們撐腰！”
很快那熊孩子的爸爸就過來了，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他擠進人群，怒視著柯柯和婉婉，說：“就是你們倆欺負我老婆孩子？”
“呦，這不是楊氏服裝的楊總嗎？”葉冰藍走過來，站在婉婉身邊，笑裏藏刀，話中有話，“今天我和好朋友來這兒吃飯，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碰見您。”
見到葉冰藍那男人立刻換上了點頭哈腰的態度，笑道：“葉總啊，好久不見，我們公司有幾個項目，正想和貴公司合作呢。”
“合作好說。”葉冰藍笑靨如花，意有所指，“就是有一點，您必須得把自己的東西管好了，可不能讓他們出來丟人現眼。”
那男人一聽，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拉著老婆孩子就要走。
那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扯著嗓子又哭又叫不肯走。
文玖走過去安慰她，佯裝無辜地問：“楊太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那女人看到文玖仿佛就看到了救星，緊握住她的手，哭訴道：“於太太，就是她們幾個女的欺負我，我老公也不向著我……”
文玖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狀似無意地說：“楊太太，你可千萬別哭了，我老公說了，你這下巴才剛做不久，不能大動……咦，楊太太你怎麼跑了，我老公還說了，你要是覺得下巴有異常一定要第一時間去他那兒複查……”
婉婉很感激地向她們三個道謝，還鄭重地向於展和於璿說了一聲“謝謝”，誇他們是好孩子。
於展和於璿十分歡喜，齊齊喊了婉婉一聲“幹媽”。
婉婉就這樣莫名其妙又順理成章地多了一個幹兒子和一個幹閨女。
剛才有人拍照錄了視頻，婉婉怕這些防到網上柯柯會被人詆毀，很是愧疚地對柯柯說道：“對不起啊柯柯，因為我牽連了你，網上肯定會有許多不好的評論的。”
柯柯大手一揮，十分瀟灑，笑道：“我從出道被罵到現在，隨便啦，愛咋咋地，我又不在乎。”頓了頓，她義正言辭地說，“而且我維護我好朋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然後她們就催婉婉帶方清回去處理傷口，那細皮嫩肉的小臉上赫然有幾道紅印子，看得人心肝疼。
待婉婉走後，剛被柯柯緩和的氣氛就又立刻沉悶了下來。
剩下的三個人麵麵相覷，臉上是凝重的表情，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她們是請離多年的好友，在她身邊好些年，從來就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誰有膽子來招惹她，她必定一五一十還回去，氣極時還會加倍奉還，哪受過今天這樣的欺負。
單憑今天這個事端，她們不難想到請離成為單親媽媽的這十年來，她和小清一定遭過不少白眼。
許久之後，葉冰藍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她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僅憑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是她們彼此心照不宣地默契。
於是柯柯在她開口之前歎了口氣，隨即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去說。”
回到家後婉婉第一時間給兒子處理傷口，還好傷得不深，婉婉隻用酒精給破皮處消了消毒，兒子疼得皺著小臉，卻愣是沒發出一絲聲響。
望著如此懂事的兒子，婉婉心中湧起深沉的自責，想開口詢問他卻又怕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傷害到他。
方清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笨蛋媽媽，大發慈悲般主動開口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啊，笨蛋。”
他對自家的笨蛋媽媽再了解不過，笨蛋媽媽憋不住話，硬是讓她憋著的話，她晚上會睡不著的。
“兒子，”婉婉猶豫著開口，“你經常聽到這樣的話嗎？”